奚岑方早在后视镜就看到了女孩,本以为她该自觉地走过来,倒不曾想这蠢丫头宁愿在路边踢石子,也不肯过来问两句。
「蠢丫头,过来!」奚岑方平时不说脏话,但他从陶冶那学来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意思,但总觉得很多骂人的话都很适合宋词。男人走下车,明明被自己刚刚的想法逗乐了,却还要装作正经斯文的模样。
宋词正发着呆,脑袋还没转过弯,眼神空洞地朝男人眨了眨眼,待回过神,张着嘴一脸愕然,怎么会是他?
「走吧。」奚岑方没空搭理这反应慢半拍的姑娘,径自拎过行李箱,并将宋词推进车内,一切搞定后,便扬长而去。
凌晨的马路并不安静,明明没有风,却充斥着大地的轰鸣声,再过几小时,万物都该苏醒了。
宋词如坐针毡,一脸欲语还休,奚岑方是贺聿修的朋友,来接她的怎么是他?难道贺聿修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不可能,唐家的势力不见得这么不堪一击吧?
「猴山来的?别在那儿瞎想,到了你就知道了。」奚岑方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宋词心中的疑云更加扩大,但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作罢,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畏惧的,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沉寂
大约是真的累到了,没多会儿,宋词便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奚岑方瞟了她一眼,心道:警惕心这么差,被人卖了也不奇怪。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开了许久才慢慢靠近一片较为偏僻的住宅区。
要不是胸口发闷,宋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唔,这是哪儿?」她揉了揉眼睛,声音依旧有些含糊。
「你怎么就不怕我呢?」男人对此颇为好奇。
「嗯……」宋词迟疑了会,试探着说道,「大概你看着比较像好人……吧?」
奚岑方摇摇头,无奈地笑着,「下车吧,见了人要懂礼貌,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哦。」宋词抿紧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手指交握着摆在身前,总算显出一丝不知所措来。她倒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男人没告诉她将要面对的是唐家人、贺家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总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现已到了中夜,天空繁星闪烁,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虫鸣,只剩他们脚步的窸窣声。宋词垂着头跟在奚岑方身后,指尖在凉风的浸染下变得没有热度。还没容得她胡思乱想,便有人站在大门口将他们引了进去。
「来了啊。」客厅正中是位看似儒雅却依旧带着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身剪裁合度的西装,手里捏着茶杯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
贺聿修那身气度大概全是承袭自他父亲,两人一举一动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宋小姐,坐吧。」此等景象若是被旁人见了,说不定会误以为是亲厚的远房叔侄女,「喝点什么?」
「呃……茶,谢谢!」贺聿修是只小狐狸,他爸就是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宋词怎么都不会被那和煦的笑容给骗了。
「宋小姐同我们家聿修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确是我们贺家的错。」贺远端做了个手势,便有佣人恭敬地端了茶水到宋词面前。
宋词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将茶杯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若猜得不错,该是都匀毛尖,她不懂吃茶,以前只是附庸风雅地买了一些,后来跟了贺聿修,就随着他的喜好得了不少好茶。
「听说宋小姐一直都有进修的打算,国内这些学校怕是看不上,不如出国看看。」贺远端停下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宋词,眸色深沉却不咄咄逼人。
「贺先生太抬举我了。」宋词摆弄着茶具并不抬头,「以前年纪小没有自知之明,现在只想安安生生和父母随意过过日子。」
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贺远端才开口,「倒也不错,但要委屈宋小姐先在这儿将就几日。」
这自然容不得宋词拒绝,况且贺家这样的名门望族,也不怕宋词掀起什么风浪。就算她真有本事闹得满城风雨,贺家也能让所有人闭嘴,毕竟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有多少人敢不低头。
待贺远端走了,宋词瘫在沙发上,后背全是冷汗,倒不是贺家人真有多可怕,而是小姑娘没见过大场面,自己把自己吓破胆了。
「喂,一个人没问题吧?聿修找不到这儿的,你爸妈那边暂时是回不去了,不过打打电话还是可以的,你就安心待在这边,当作度假吧。」奚岑方这话说得也没多少底气,这变相软禁,任谁都看得出来。
宋词蔫蔫地转过脸,苦笑着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奚岑方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听说你喜欢看动画片,这下可以……」
「是呀,看完新番还可以补一下旧番!」宋词一边插嘴一边耸肩,故作轻松。
男人听不懂她的那些新鲜词汇,轻轻叹了口气,背对着宋词挥了挥手便走了。
原本以为奚岑方能留下来陪她说说话,现在却只剩宋词一个人,偌大的房子空旷得几乎能听到回声。
无事可做,她便只好洗洗睡了,宋词有些后悔没把那只大熊给带出来,以致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暗中瞪着眼睛胡思乱想,不知道贺聿修醒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突然不去公司,张翊坤和林琳会作何反应,爸妈那边该怎么解释。
时间偷偷地从指缝间溜走,转眼就到了飘雪的季节,保姆阿姨每天会来这间大宅子做饭、打扫卫生,但除了奚岑方和唐诗曾来看过她,也没旁的什么人再来搭理她。日子久了,就连奚岑方给她送来的小狗都已经不耐烦这里的生活,时不时趴在墙根朝外吠,或者干脆叼着宋词的裤脚往外扯。
「亏得你还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不懂礼义廉耻,专做没皮没脸的狐狸精。好了,现在把人家拆散了,又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呵,真要立牌坊当初就别做这污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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