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提出辞职。
所以,她在路边吃便当时,才会假装没看到他。
所以,她甯愿去送家电做苦力,也不愿留在皇朝国际酒店,再和他继续相处。而造成这一切後果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二十年前,他把她丢在城隍庙时,对她撂下那句不成熟的威胁。
阎烈下定了决心,不管她究竟是王子妃还是黄芷薇,他将会用自己的余生,去补偿曾经对她犯下的所有过错。
第九章
这一觉,王子妃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铺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让室内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仔细一看,她现在所身处的地方,正是阎烈那幢豪华公寓的主卧室。
之前发生的一连串变故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老妈突然离世的打击,让一向乐观坚强的她差点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虽然她知道悲伤难过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一想到和自己相依爲命了整整二十年的母亲,从今以後将和她阴阳两隔时,排山倒海的痛楚将心神脆弱不堪的她,压得喘不过气。
卧室的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阎烈看到她已经醒了,便快走几步上前,将大手温柔的在她额上探了一把。
「昨天晚上你有些发烧,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王子妃下意识地向後躲了一下,低声道:「头已经没有那麽晕了。」
阎烈的手停留在半空,脸上也闪过片刻的尴尬。
她母亲过世的这几天,她虽然没有排斥他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可她的态度和语气,却透着拒他於千里之外的疏离。
虽然陈三妹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两人相依爲命二十年,陈三妹说走就走,这对王子妃的打击一定不小。
因此,就算他想爲两人之前发生的那场不愉快做出解释,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她开口。
「多谢你帮我操持我妈的葬礼,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了。稍後请你把葬礼所花费的金额还有宴请宾客的帐单给我,我会把欠你的钱汇进你的银行帐户……」
阎烈脸色一沈,「你和我之间,有必要算得这麽清楚吗?」
王子妃笑了一声,「这不是算得清楚不清楚的问题,那个人是我妈,身爲她的女儿,我有责任和义务给她养老送终。虽然我知道你的经济条件不错,但我母亲的葬礼,暂时还轮不到别人来买单。」
她的语气让他的心猛地一揪,「王子妃,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一谈。」
「如果是谈葬礼费用的问题,我很欢迎。」
「你明知道我要谈的不是这个。」
「那就抱歉了,最近我家里发生太多事,我实在没有心情谈别的。」
说完,她起身下床,穿上外套,拿过包包就想走。
阎烈将她拦了下来,「你要去哪?」
王子妃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当然是回家。」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真的必须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妈一个人孤伶伶上路,她留下来的那些衣服,我要烧给她穿。她平时那麽节俭,我猜就算到了那个世界,她肯定也会省吃俭用过日子。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力让她过上富贵的生活,如今她死了,我总不能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过得苦哈哈的。」
这番话她虽然是笑着说的,可眼里却含着湿润。
「阎烈,我和没你呕气,也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我知道你想解释,关於那条丝巾其实是个误会,如果你是想爲了这件事和我说对不起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妈出事的这几天,你爲了我做了很多,帮我举办葬礼、替我招待宾客,就连每日三餐都是你亲自送到我面前哄着我吃……」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无情的男人,不管你当初对我……总之,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在你这里叨扰了这麽久,我也该回去整理我妈的遗物……」
阎烈被她的理智和冷静惊得无话可说。
他的确想向她道歉,也的确要和她解释那条丝巾的事情。
事实上,他误以爲不见的那条丝巾,在王子妃离开之後,就在角落里找到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明明是个理智的男人,却爲了一条丝巾,用残忍的话语,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偏偏这个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接着又还遭遇了亲人离世的打击。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一个刽子手没有任何区别。
他拉住王子妃的手臂,语气认真道:「我陪你回去,帮你整理遗物。」
「不用了,你工作那麽忙……」
「工作再忙,我也抽得出时间陪你。」
「阎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爲难。」
阎烈一怔。他没想到,王子妃现在对他已经抗拒到了这种地步。
明白强硬逼迫,只会换来她更激烈的反抗,最後他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等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王子妃胡乱地应了一声,在他复杂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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