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雅忙完时,独自搬了把塑料椅子挤在冶平跟女儿之间的缝隙里,桌上风卷残云,五大盘饺子只剩一盘,看得出大家确是饿了,没等于文雅伸手。冶平妈先站了起来将自个碗里剩下稀稀零零的几个煮破了皮的饺子倒进于文雅的碗里,“都吃了吧,别浪费,这还有蒜酱。”“当”的一声放在桌前,她指的是她小碟里剩下的分不清是肉饺还是蒜泥混合物,油黄黄的,还有水。于文雅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冶平一家又重回了客厅,餐桌上只留下于文雅一人,独自闷头吃饭。
“姐,怎么吃那么少。”
“太咸了,我不爱吃。”
“可不是咸了,”冶平爸也有同感,“我也吃不惯。”
“她那人做菜向来那样,肉剁得不细,还舍不得放油,说也说不听,总觉得别人跟她一个口味呢,人家自己动手做的吗,可牛了。”……
于文雅开始收拾碗筷,客厅里的几个人视而不见,往常冶平妈还能帮着递个盘子擦个桌子什么的,今天刚要站起来就被高文平一把拦住,“那不是有人干吗?”她自己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中间,拿起苹果脆生生的吃起来,“差点忘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毛衫,看合不合适。”
冶平妈笑得合不拢嘴,没等看到就连连点头,“合适,合适……啊呀,也就是我自个儿的闺女知道心疼人。”
“试试吧,快把你身上那件脱下来吧,土得要命。”
“这是去年文雅给我买的,质量虽然不好也不暖和,在家穿着也行,就是起球挺烦人。”“她能给你买什么好衣服,二十三十的撑死了,我这是鄂尔多斯的。”
“是吗,怪不得摸着这么软忽,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二千多吧。”
“这么贵?”
“姐,你太偏心,我还没穿那么好的羊毛衫呢,”高冶平发话。
“你,找你媳妇要去,你不是模范丈夫吗,每月工资全交,听说咱爸也干预不了,把她神气坏了吧,你这腰板真是守财奴,她倒是想得开,要钱不要人,真够现实的。”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还装算,你那点事我都知道了,要不是看你还有这点骨气,我今天得找你好好谈谈。”高冶平仍是不解,“我有啥事啊。”
“我们学校有的是漂亮的女老师,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介绍,就我弟弟这长相这气派她们倒贴也愿意,别总去那种地方,那种女人有什么素质,这么多年了,对女人的品味一点都不能提高一下。”
“你这当姐的,胡说啥啊。”冶平妈向厨房探了探头,看看于文雅忙着洗碗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且,怎么叫胡说,书上都说了,男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工作压力,精神上的紧张等等都需要释放,跟她上床并不等于爱,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洒脱,就像炒菜里必须要放味精一样,放多了无异于身体健康,酌情加点生活就有滋有味。女人不行,得先有感情,这是本性决定的,想求还求不来,不是不平等,而是男女差别。所以不要不懂得利用,只要不带回家——就算是遵守婚姻规则,你那丑媳妇就该感恩带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冶平妈半笑半是不解,“你都看得什么站
18女儿的不满
于文雅早已重新投入到厨房忙碌的工作中,不同的是,现在不急了,可以适当的放慢速度劳逸结合。水笼头的水开始哗哗的流着,听不清他们那些人在讲些什么,眼里全是罗得高高的盘子、碗、碟。那些酱油、醋汤、剩菜淋淋拉拉的,有点晕,有点累,有点站不稳。洗洁精没有了,转过身想开抽屉,冷不防女儿高琪一声不响的站在背后,小脸阴阴的,不说不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盯着她。
“哟,你怎么在这儿啊。”
高琪用一种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表情注视着于文雅,停顿了半晌,才问道,“妈妈,为什么总是你一个人干活呢?”
一直低头洗碗的于文雅呆了呆,随及快速将水笼头一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眼里有了一丝感动和爱怜,又隔了半晌,“你大姑不是难得过来吗?有挺多话要聊,瞧把他们高兴的。”
“那你高兴吗?”高琪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厌烦。
这句话又把于文雅问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他们聊天她干活那就是天经地义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有多少次,记不得了,反正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虽说现在人们的想法观念转变了,可在高家,媳妇依旧是媳妇,是个免费的保姆,除了可以说话时理直气壮趾高气扬,该做的家务一样也不能少,顺理成章的。
至于自己高不高兴,没想过,因为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连她自己,也忽略了。
终于体会,血浓于水。
自己的女儿是在心疼自己,虽然她只有五岁。
“琪琪,出来,你大姑要走了。”客厅里传来高冶平的声音。
高琪没有吭声,站着没动。
“去啊。”在于文雅小声催促下,“妈妈跟你说过的,小孩子不许没有礼貌。”高琪不情愿的跟跟在于文雅的后面出了厨房。客厅的地上到处是瓜子皮核,沙发上还有几个包装袋,那几个靠垫歪歪斜斜的倒在沙发或是地上,冶平爸脚底下还踩着沙发扶手的白地花布。冶平妈又像往常那样弯腰给女儿系鞋带。
“跟大姑再见。”冶平爸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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