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2~3日又一次非常非常接近爱情
一个每天看木子美日志的男孩叫我:“小木。”
小木是一个背影像女中学生,撒起来娇来眼睛像兔子咪咪的角色。
我不知道小木是怎么从木子美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以至本来喜欢木子美的他喜欢上了小木。
喜欢小木之后,他无法再和木子美在一起。
“我再也不跟你做爱了,不做爱时你是小木,很少人能见到的小木,但做爱时你就是木子美。”木子美是大家的,只有小木是他的。
当有一天他不再叫:“小木。”小木就不存在了。
香港沦陷
8月4日~5日第一夜,下雨,同伴说:“每次来香港都下雨。”我也算应景了。拿着dc出门,拍到一辆印着楼盘广告的出租车,又在雨中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第二辆。不知不觉走到栏杆边,大道上的赫然白字让我兴奋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皇后大道东!就像看见了亲爱的罗大佑在狂吼!双层巴士从楼群的缝隙中钻出来,钻过天桥,气势雄伟地碾过那几个字,在我的视线中像慢镜头,感动……我到广州的第一年,双层巴士正从街头逐渐消失。它在香港叫“叮叮”。8月6日~7日纷乱的消息传来,关于暴力、关于报复、关于声名……荒谬的,不可遥控的局面,仿佛香港之行是场沦陷。两个男人陪我出去散心,坐上“叮叮”,身体如酒在瓶中摇晃,街景时实时虚,麻痹、紧张,语无伦次。在接近铜锣湾的地方下了车,走进7…11,几个少女坐在角落中抽烟,烟头弹在地上,很蛊惑。在布满杂货铺和小酒吧的窄街上转悠,压抑着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瘫软在一条门槛上,旁边的男人递过一支kent烟。灰飞,烟灭。8月7日~8日处女座的男人生病了,我拉上一个巨蟹座的男人出门,他一定要走路到海边,可怜的拖鞋把我的脚磨起了泡。路过湾仔的酒吧街,每间酒吧都挂出欢迎美国海军的牌子,因为昨天美国军舰靠岸,大兵们可以在香港狂放几天。上了年纪的老板娘招揽着生意,生拉硬扯进去成列而过的大兵,穿着暴露的各种型号女人从不同方向汇集而来,似乎香港经济在一夜之间复兴。我实在很想混迹其中,可是手中拎着巨难看的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刚从7…11买的25港币一包的护垫。继续走往海边,一再抱怨脚疼,巨蟹座男人不耐烦地脱了我的日本屐式拖鞋,我只得无比浪漫地光着脚丫走,走,走……想起《伊豆舞女》。停在犹如珠江的海边,抽烟。僵持了很久,他一定要回去了,因为他害怕成为木子美的素材。他喝光我的水,扔下一张地图。恰如所愿,我可以一个人去酒吧。一间酒吧因为我捡垃圾的扮相,禁止入内;另一间酒吧的男咨客,捏捏了我的白塑料袋,通行。女人在吧里和大兵以及鬼佬熟客跳舞,有时模仿做爱姿势,骚,煽,却又很家庭派对式。还有卖挂熊玩具的女人,戴着一闪一闪的胸卡。我站在吧台边上喝酒,冷冷对着吧台里的镜子和酒瓶,沦陷的感觉又如金枪鱼袭来,纸醉金迷、糜烂腐朽,或者,其他的……走出去就横尸街头的冲动。一个典型的香港麻砾佬打断了我的恍惚,“我请你喝酒,好吗。我喜欢喝酒,我请你喝一杯好吗?”忽然觉得他是惟一与我匹配的男人,在这个被“洋人”侵占的地方,哈!但是,我避开了,带着同胞式的笑。8月8日~9日凌晨一点多才去兰桂坊,因为电视里不停播放皇马和中港队的表演赛,还有茶餐厅和酒吧是夜生意狂飙的消息。兰桂坊有着香港特色的又高又陡的坡,走下去、爬上来。坡顶最火爆的一间酒吧,客人数严重超标,鬼佬抓着酒瓶酒杯在吧外跳舞,探戈、佛朗明哥,猜火车……一直跳到街上,因为修路堆放的烂木板被踩得一颤一跷,正是我最喜欢的狂欢和脏兮兮。鬼佬也爱死那堆烂木板,一个意大利或法国女人几次差点儿摔下来,继续勇敢得像领舞dancer。我在街上站累了,挤进酒吧要了啤酒坐下,对面的黑人不停地打量,然后坐到旁边,撒了几枚硬币在桌上要买我一支万宝路烟,我让他收起硬币,为他点烟,然后我们一起把脚架在桌子上,朝着街外,吞烟吐雾,酷毙。他又大又黑的手,从我的脚摸到我的双腿之间,揉捏,非常不成比例的两个人种的软色情表演果然让人很high,周围诡异的目光中显示了效应。好啦,撤离酒吧。我没有脱衣服,一件也没脱,只用一瓶润肤露和良好的手势,让他的黑枪喷出了白色的烟花,这过程,亲睹了黑人前俯后仰、左扭右曲、呼哧呼哧的快感,我就像成功地擀了一根巨大巨黑的面条。8月9日~12日远离糜烂、颓废、猎奇……麻木而忙碌地在各条街上走。路过重庆大厦总会被阿差塞满菜单,去高级名牌店和麦当劳都能碰到讲国语的人,尤其是上海人,香港如同遭受民工潮一样遭受拯救它的游客,据说,《一周刊》担忧地做了《香港沦陷》。
2003…8…19偶像训话
黄色懒骨头删掉了他的“木子美的遗情书”的链接,以表明他的态度:“我讨厌你的博客,我不会再看你的博客。”
偶像还说:“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对自己负责任。”这话他三年前就说过,那时,我发生了一个“*”案件,余惊未了……偶像语重心长。
其实,我一直对自己负责任,只是对别人不负责任。经过讨价还价,偶像同意:写男人做坏事时一律不出现真名,而赞美一个男人时,用真名也无妨。
女朋友说:“你要找偶像就找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啦!”我现在也看不见摸不着黄色懒骨头啊!所以,一直很赞美他!骨头说:“你怎么像拉选票。”
2003…8…19怀旧篇
昨天凌晨,高中同学来电话,开头:“神经病。”“神经病。”“大神经病。”“大神经病。”“一级神经病。”“一级神经病。”“超级神经病。”“超级神经病。”然后进入正题,我抢先告诉他,我最近如何如何出名啦,全国上下的媒体圈都知道我啦,他说:“我在深圳怎么没听说。”我说:“主要在北京、上海、广州嘛!”他说:“哦,深圳就像美国洛杉矶。”轮到他讲了,他讲了力歼情敌的英勇故事:“那天打的去,因为想着要打架,下车时,司机找我两块零钱,我手一挥:”不用找了。‘然后,在他家楼下跑了十圈做热身,准备上楼时,电梯坏了,于是’噔噔噔‘跑上十六楼,用练习多遍的台词对我女朋友说:“找你有急事,开门。’门开了,我走到那个被我叫做叔公的秃顶肾亏男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尖说:”你给我滚。‘以前,我说’滚‘字都发音不准,听起来像’你给我鬼‘,但这次,我的’滚‘字说得特别准,他吓呆了,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我一脚踢过去,本来想踢睾丸的,怕太狠,就踢了他的肾。他立刻弹了起来,摆出拳击姿势,傻逼得要死,我一个右勾拳砸过去,然后甩门而去,一点儿快感都没有。“其实,他一直都不缺女人,被他甩掉的女人一个两个都出国,是个非常有励志功能的男人,但他却认为自己传统。我们如久旱逢甘露般狂聊,最后回归了高中生活,他的记忆力超级强,“你那个小本子还在不在?”“什么小本子?”“就是那天我去你家转了转,你给我看的本子,那天十一点去的,也算很晚了。”“你来过我家吗?”“是啊,你家在快到三角地那段。”“哦,想起来了,你是来过。”“你的小本子最后一句话写道:”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我跟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他提醒了我,其实早在高中(甚至更早),我就有记录男女私事的习惯。要是那小本子还能找到,说不定就是木子美博客的原始版了。希望每个记录过的男人,都能在我忘记他们的时候,想起我。
2003…8…21等时交换
昨天,北京的xxx要采访木子美,但又不能发在xx周刊上,因为xx周刊刚出了点儿“上不上”问题,保守中。一通电话后,木子美就采访问题与xxx短信交涉。“不发在xx周刊这样的男性杂志上,多没劲啊,别采访了吧,有空来广州我陪你玩。”“肯定要采访,发在北方媒体上没问题。”“凭什么肯定?除非你跟我上床。”“你来北京时我请你吃饭吧。”“算了,没劲。”“什么没劲,采访还是吃饭?”“不上床没劲。”“我顶多也就四十分,怕自暴其短。”“嗯,那就彻底没劲了。”“你要多少分?”“四十分钟行不行?”“这怎么算?”“从插入开始算。”“我最多五分钟。”“我可以帮你延长。”“先把采访的说定了再延长吧。”“你从插入到完成的做爱时间等长于采访时间,达成契约并在公开论坛上发表宣言后,即可进行采访。”“……”这恐怕是新闻史上最公平的交易。
2003…8…22最忠实的网情
昨晚,正在郑重其事地准备“新闻从业人员资格”考试时,酱子时期的网情s打来电话,我照例是欢呼雀跃,s好感动:“你还是那么活蹦乱跳,我开心死了!”原来,s若干天前在xx网的读,s猜到说的可能是我(s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非常担心,一边奋力与叫孤云的家伙作战,一边苦苦寻找酱子下落,终于,s找到了我的博客,终于,s找到了我。“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难过……我喜欢你。”“啊,我好像也说过喜欢你啊,我现在恋爱了。”“我知道,是小迷。”s酸酸的。我与s有三个月没联系了吧,在我们网情的鼎盛时期,哭过,笑过,吃过醋,闹过别扭,当然,还“抵死缠绵”过,有次,他从办公室溜出来给我打电话,讲着讲着,就淫开了,我告诉他我在床上,只穿着内裤,对着打开的窗,他告诉我一个女人帮男人*的最佳手势,是一手握着yin茎温柔而紧凑地上下运动,另一手的掌心裹着贴着龟头旋转,攒动……(这样的手势后来在对黑人的实践上证明的确成功)s说着说着自己就硬了,跑到洗手间去解决,还怪不好意思。s写过很多诗给酱子,s总是不让酱子挂电话,s为了在他所在城市找一本画报,跑遍所有报摊,情中,s最真,也最傻。一度分不开现实与虚拟,直到我结束酱子的符号,消失。
2003…8…25难以为继
兴致勃勃在一起了,又不能兴致勃勃下去了。
一只青蛙养出了一只蝌蚪,蝌蚪又再变回青蛙。变身般的成长总有切肤之痛,是什么的时候是什么,不是什么的时候再是什么就怎么也不像什么。
小时候,以为爱是一个大水缸,只要司马光来了,爱就会涌泉相报,舍身取义。再长大一点儿,听别人说“爱无能”,以为别人真的“爱无能”,但别人娶了妻子,同时等于娶了她的房子和一堆流浪猫,别人只是对于他不可能爱的人“爱无能”。
怀一颗勇敢的心,披满身荆棘,冲杀沙场。一直跑着的人停下来就死了。此般撕心裂肺不如那般撕心裂肺。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小鸟一样不回来。”如此熟悉的调子,竟然听来如此伤感。爱仍旧是个大水缸,不会变成破罐子,破摔,太阳晒了,雨淋了,裂了缝,又贴了补。
爱只会老死,老死又偏是最残酷的死法。然后,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2003…8…27最大优点
昨天中午,正在冲凉,xx打来电话,稀客啊,原来她一直有窥我的博客,觉得我的文字越来越好,以至忍不住要亲自夸奖我一下。万分荣幸之余,问她:“你们办公室的人都看我的博客吧?”“xxx可能在看。”哦,xxx,一想就叫教人气若游丝的男人。若干年前的冬天,我还是卡通一代新人类,xxx还住在北京路的旧宿舍时,我们生动活泼地厮混过呢。拉过手,吃过麦当劳,上过床。床上,有时我替他写我们卡通一代的稿子,他像乖孩子那样躺着,抱着我,写完了,才开始亲热,稿子交了,署他的笔名。他总觉得我能成气候,鼓励我在他的窝里写实验诗歌或者小说。旧宿舍的条件艰苦,他跟另一个男人的床只有一帘之隔,我们不敢做爱,不敢叫,记得一次,他的朋友突然造访,他就把我埋在被子里,藏起来。经常地,我在他的床上谈我那时爱得死去活来的吉他手,说到动情处,催人泪下,他就安慰我:“别说了,再说我会爱上你的。”还真的不如被他爱上呢。那么好一个男人。我问他:“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他指指自己的下体:“这里。”非常下半身式的坦率。我喜欢上他的优点,笨拙地练习口交。有个早上,八点钟就得赶回学校上必修课,他却一定要我完成了口交作业再走,一个男人有兽性又有不容分说的气质时,是很美的。我像高效率的白领那样赶在最后半分钟踏进教室。头晕目眩。大概半年后,他搬了家,我们才正式做爱。平均起来,也就每季度一次,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他的优点启发了我对性爱的审美,并知道了男人的高下之分。感谢xxx,在我固执于虚无缥缈的爱情时,拯救了我,分离了我的灵与肉。许久不见。去年秋天,他居然告诉我,他结婚了。最后一次,我倚着他肩膀,看着他从北京过来的朋友,又想到,会干点儿什么。与xxx朋友的一夜情一夜之间就传到了xxx朋友的情人耳朵里。她也是尤物啊。一南一北,我们通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她问我觉得她的情人怎么样?“他的节奏感很好。”“还有呢?”“有爆发力。”“还有呢?”“嗯……”“你不觉得他的很大吗?”对啊,xxx朋友的优点比xxx的最大优点更大。大得与他的身材不成比例。几天前,无由地惦起北京一个小男孩来,想打电话问xxx朋友,打听小男孩的下落,手机有响却无人接听。又拨了xxx朋友情人的电话,哦,他们已成旧情。xxx朋友不在北京了。他带着他的优点去了巴西。不禁唏嘘。
2003…9…1跟老妈叨电话
神经松弛下来,就把老妈想起来。电话响了半天,外婆接。“找我妈妈。”“你是谁?”“我找妈妈。”“哦。”八十二岁的老外婆真够糊涂。听到妈妈的声音了,“我在睡觉呢。”妈妈说。“我也刚睡醒呢。”下午三点多。“开始听到电话响,以为别处的电话,咱家的狗汪汪地叫了,才知道。”“咱家的狗还活着啊。”“活着啊,去年病了一场,没死,今年生了,下了三个崽,又换了一身毛,漂亮了。”“咱家的猫呢。”“也生了一堆,因为跟狗狗不合,成天把小猫叼到外面去,饿了又叼回来。”嘿,我们家的猫猫狗狗还是那么可爱,我又给老妈讲我附近有只发廊里养的猫,染着红色黄色的毛,很发廊。老妈接着说:“我买到一本你的杂志啦,原来邮局有,早该去买的,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买的哪一期?”“城市恐慌症。”哈,老妈真幽默,我像“城市恐慌症”。“那本太旧了,你再去买本新的。”“但是我只看到你编辑的东西,没看到你的采访。”“是啊,那期做了反战特刊,把我的采访冲了。”“但是我看到‘情况’里面有像你写的东西。”不会吧,老妈看出我写的性专栏了?“哪个像?”“就是写信给黄爱东西,说你有不同来源的性伙伴的那个。”“哦,那个不是我写的。”“看着很像。”谁让我是老妈下的蛋,赖也赖不掉。“那我去当作家好不好?”“你还是一边上班一边当作家吧,不然没素材了就没饭吃了。”“我明年要出书了,但我肯定不会给你看。”“我知道你会写什么,就是没穿衣服的,黄色的。”“我写那个有天赋啊。”“还不如去当公务员。”“不行,多白痴啊。”“随便你吧,对了,有人来说亲事,说他儿子在广州地震局,一个月有几千块。”“靠,我就没几千块吗?”“告诉你一声而已,当时我就替你谢绝了,她第二天早上居然又来一趟。”“再来你就说我是写黄se小说的。”“呵呵。”“妈妈,你要好好的,我多半不会生个孩子给你抱啦。”“是啊,你恐怕到三十六岁也不会嫁人的。”“我现在才二十五岁呢。”“是二十四岁。”“是吗?”“十二月才到二十五岁。”老妈真厉害,让我觉得自己还那么年轻。“反正别指望我啦,我明年说不定去流浪呢。”“你都五年没回家过年了,国庆节回来吧,就当是过年。”“别跟我讨价还价啊,不然你又找不到我了。”“好的,不说。”老妈继续很懂事地唠叨别的。挂完电话,心里很温馨。老妈是个很特别的老妈,如果不是嫁给我爸,她肯定能当个作家。很小的时候,老妈每晚给我讲大侦探福尔摩斯的故事,再长大一点儿,我经常和老妈一人拿一本小说躺在床上看。字还没认全,老妈就让我写日记,要是她能看到木子美博客的日志,该多么激动啊。老妈从来都以我为骄傲,不管我小时候总是考第一名,还是现在过着*生活,因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是个与众不同的老妈。记得有天跟大麻男一起时,喝醉了,很伤心,清晨五点给老妈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叫:“妈妈,妈妈,妈妈……”她在那头哭,我在这头哭。我对她说:“妈妈,你要好好活着,你要为我好好活着,我很害怕你忽然一天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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