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在叶青青暴发颤抖的尾音中变得支离破碎,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急流之下什么也抓不住,只剩下一阵刺骨的疼痛。苏慕染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已无血色,眼眶里氤氲了一层泪雾,盈盈滚滚地坚持了一会儿,然后彻底突破防御,一泻而下。
这个男人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忆犹新,就在她以为找到了依靠,觉得很幸福的时候,老天却同她开了一场不怀好意的玩笑。原来,他的靠近只是为了报复,他所有的温柔,宠溺,都是为了像叶青青一样,在最后的时刻,用致命一击将她逼上绝路。
她忽然想起腊月三十那天晚上,叶青青那个尖锐而又愤怒的声音。她说:苏慕染,你自己照照镜子,你有什么?你是镶了金边还是比别人多了几两肉?
一想到此,就好像有千万条细软的触角缠住了她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收紧。苏慕染绝望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愚的可笑,这样浅显易见的道理,自己竟然白痴的选择忽略。
她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叶青青已经走了。她艰难地爬起来,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拉开柜子的门,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开竟然这么富有戏剧性。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粉墨登场的小丑,倾情地投入,卖力地演出,却换来一场既荒唐又可笑的结局。
一个人提着行李魂不守舍地街上走,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所有的喧嚣都溶化在眼里,一片模糊。她原本是个坚强的人,不爱哭,可这一次,她实在是被伤的狠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前方川流而过的人群,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儿,要干什么。就在她茫然无助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她的眼神下意识地追着他看过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此刻,司家译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大衣,戴一顶白色的小帽子,一头乌黑的卷发从帽沿下面披散开来,忽隐忽现的银色耳环,把她整个侧脸衬的格外生动。
苏慕染知道她就是老黎的表妹,孙芸。
司家译手里大包小包地拿了不少东西,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打开后车门,耐着性子一件一件往车上放。放好以后,他又殷勤备至地替她把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还像英国绅士一样含笑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芸坐上去,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司家译歪头避了避,随即惟妙惟肖地装出一副被打疼了的模样。
苏慕染愣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眼前的一幕如同数百道万伏电流急窜而来,刺得她一阵眼花,头重脚轻地差点站不稳。
她想了想,还是闪进角落里给司家译打了个电话。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司家译浑然不觉,嘻嘻哈哈地说:“打电话查岗?怕我跟美女跑了?”
苏慕染艰难地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司家译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仍旧漫不经心地说:“想我了吧?可我现在走不开,要不,我晚上早点回家陪你?”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们的事……就到这里吧。”
司家译沉默了几秒,再说话的时候俨然换了一副口气,有种难以形容的凛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分手吧。”
她想潇洒一些,却是不能,拿着电话的手还是一直抖个不停。短短的几个字,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在肚子里揉碎了才勉强从牙缝里迸出来。
她像是一只孤独可怜的小狗,抱着箱子缩在角落里,亲眼看着司家译把电话摔了出去。她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谦谦君子的模样荡然无存,就连路人也被他骇人的表情吓了一跳,纷纷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孙芸估计也被他吓坏了,在车上坐不住,开门下来,跑出去把手机捡回来,试探着递给他。他思索了几秒,才接过去,然后又开始打电话。
屏幕上,“司家译”三个字一直在闪,特意设置的搞怪铃声又响个不停,再加上她缩手缩脚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
她很讨厌这种被当作异类的感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司家译在电话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给我说清楚!”
苏慕染冷笑,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司家译,你是不是很爱林宇梅?”
她看见司家译的表情在一瞬间凝住,似乎没有料到,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一个人精心布局,亲眼看着猎物延着他设下的局点,一步一步地往深处沦陷,却在紧要关头忽然发生了逆转,她明白,这样的心情不是用失望,不甘这两个词就可以形容的。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是林宇梅虚荣,才会缠着爸爸,写那份让人恶心的情书;是林宇梅贪婪,才会置国家的生命财产于不顾,肆敛狂征,建了一项又一项的豆腐渣工程。都是因为她,她才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司家译要把一切都报复在她的身上?
司家译愣了一会儿,又开始拼命打电话,她却把电池拿下来,决心不再理会。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果决,仿佛原本被司家译瓦解殆尽的倔强,坚强和冷漠,在这一瞬间又都凝了回来。
她不能回学校,不能去阿may姐的家,因为这些地方对于司家译来说已是轻车熟路。她拖着行李在路边坐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找了一家小时旅馆暂时休息。
一个小时以后,有人按响了门铃,苏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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