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力量,女人的力量,要不要我给你通融通融?”
高玉树没想到这个李论竟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
“创作既需要热情又需要冷静,看似矛盾并不矛盾,总之必须甘于寂寞!”他故装深沉。
“有的人创作时需要酒,有的需要烟,有的需要女人,高老师你需要什么?”
“嘻,我嘛,什么都需要!”他故意夸大其词。
“那好,我去告诉于团长。”
“呃,别,别,她刚刚送来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好再得寸进尺!”
高玉树很快进入创作期,他每天足不出屋,把门干脆从外面锁上,三顿饭都是李论从窗户递进来的。也许是李论传话的结果,震豫东竟然给高玉树写了首诗以鼓励他,诗是这样写的:
谁说秀才百无一用,
作诗写戏堪称一绝。
妙笔生花来自灵感,
呕心沥血不分昼夜。
不恋窗外灯红酒绿,
不为钱财放眼世界。
奋笔疾书精神可嘉,
英雄无名高风亮节!
高玉树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团之长,曾经的爱妻,竟然能写出如此严丝合缝、铿锵有力的诗来,就是自己这个念过大学的所谓文人也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然而,事与愿违,高玉树在剧本写了将近一半时,突然卡壳了。他的脑子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不会思考,不会旋转,不会感觉,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一片荒芜。他恐慌了,假如长此以往,自己不是成了傻子、白痴、废人!他的眼前瞬间出现了许多疯子,他们流浪徘徊在街头,无依无靠,眼里充满着陌生和恐惧,饥了吃点别人给的残羹剩饭,有时甚至会到垃圾箱里去捡些腐败的瓜果吃……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痛苦,他不禁呜呜哭了。
震豫东得知后,连忙来看他,此时的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给他拿件衣服盖上。
“高老师一定是太投入太累了,也许休息几天就好了!”李论小声说。震豫东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蓦然,她看见在他胳膊肘下有张纸上写着什么,她轻轻拽出一看上边用楷书写了一行小字:马前泼水写的太棒了,我啥时候能看看全剧就好了!
“哦,他怎么会想起看这出?”
“是这样,他曾说,他就是马前泼水中的崔氏,你是那个朱买臣,
他还夸那戏写的好,尤其是剧词,诙谐,”
“既然他喜欢,就唱给他听呀!”
她的话像是一支兴奋剂,他立即醒了:嘿,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震豫东忙问。
“你和李论在唱马前泼水,可一定要我趴在地上去收水!”他简直是在说梦话。
“那还不容易,你咋不早说,来,李论,咱们唱!”
震豫东唱道:
崔氏女在房中紧咬牙根儿,
恨之恨我的丈夫朱买臣,
死啃书本那个呆又笨,
害得我奴家受寒贫。
这数九寒天下大雪,
我逼他打柴进山林,
西北风冒烟雪越下越猛,
他不叫雪埋也得叫狼吞,
他要是嘎儿奔儿丧了命,
当天我就反扎罗裙另嫁人!
朱买臣唱:
天下三尺鹅毛雪,
山野荒郊断行人,
砍柴驱寒心中暖,
映雪读书更提神,
这书中明礼仪妙趣无尽,
讲伦理论道德字字重千斤,
手捧诗书往前走,
不知不觉走过了家门。
朱买臣(白):夫人迎风出迎,真乃贤德之妻也!
崔氏(白):说人话,穷拽个啥?
朱买臣(白):我是说夫人门前站,不怕大风灌,迎我回家转,进门就吃饭。
崔氏(白):吃饭,喝西北风都没有啊!
……
高玉树陶醉了:“好,好,往下唱,往下唱!”
当崔氏唱道:
一见清水泼在地,
崔氏这里慌了神,
前一把后一把左一把右一把,
前后左右东西南北搂了一大阵,
连泥带水不够半盆。
这哪是马前来泼水,
分明是马前羞臊人,
人活百岁也是死,
不如早死破安尘!
……
这时高玉树哭得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高老师,高老师!”
震豫东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也只得跟着叫高老师。她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如明镜,他这是被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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