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那就好办,你权当还是我们团的人,说回去排个戏以后再回来。”
“那也得给刘团长说一声,说不定以后还有地方用着他!”
他们就这样说妥了。
“你有地方住吗?”
“没有。”
“我认识一家小旅馆,条件不错,价钱也便宜。”
他点点头,两个人向北边走去。此时已经接近半夜,然而,古城依然是人影婆娑,尤其摆在街旁的小吃摊上,仍有一些人在吃夜宵,在黑暗处,偶尔可以看到有些情侣在卿卿我我。这使得张银龙寂寞的心很缭乱,他故意用手碰碰一炮红的手,可是,她竟然无动于衷!
“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性冷淡!”他口里嘀咕。
“张团长你在嘀咕什么,才离开家就又想她啦?”
“小红,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想多唱几天戏,一结婚就要围着锅台转,还要生儿育女,多麻烦!”
他想,这个女人真自私,都像她,也许都要断子绝孙了!”
“前面不远是侯方域的故居。”
“喔,是《桃花扇》中的那个才子吧?走,看看去!”
他们说说笑笑向北走去:“你说说桃花扇中的故事,我都忘啦!”张银龙挺感兴趣。
“李香君是秦淮河畔的名妓,琴棋书画歌舞,样样精通,当时李香君才十六岁;侯方域则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两人一见钟情,可是,当时侯方域的家境并不好,这时权贵田仰硬逼着李香君嫁给他,她宁死不从,一头撞在栏杆上,鲜血溅在桃花扇上(桃花扇是侯方域题诗送给李的订婚信物)……说着,来到一座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一色灰砖灰瓦,朱红门窗,皆是二层楼。他们径直上了北边的二楼,这是侯方域和李香君的卧房,有床有帐,墙上有他们的画像。
“你说说,侯方域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文人雅士,他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妓女?”张银龙不解地问。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戏子无义、*子无情,可是,不少文人和高官都偏爱她们!”
“如果有个高官或者文人追求你,你嫁谁?”
“我谁也不嫁。”
“为什么?”
“我已经看破红尘,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有的不负心,也只是暂时的,一旦有了适合的土壤和气候,他们一定会叛变!”看来她已经对男人失去信心。
“我不大同意你的观点,其实,女人也有不少负心的。”
“你是说震豫东吧,其实,她根本不爱你,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报复高玉树和白薇。”
“可能,还是怨我,也许我太男人了!”
“太男人,哈,不如说你太好色!”
“难道女人就不好色吗?”他感到他们的谈话才逐渐切入主题。
“算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为什么,难道你们女人不喜欢谈这个话题吗?”
“喜欢,但,不喜欢和男人谈!”
“为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也许吧,总之,我们女人挺惧怕你们男人的!”
“哈哈,男人也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说,为什么有男色狼而没有女色狼呢?”
“这……可能是男女的生理差异吧!”
“那全是借口,男人都是性口!”
张银龙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对男人的成见竟然如此的深!看来她被和她逃跑的那个男人伤害的不轻!想到这,他的蠢蠢欲动的春心,顿时冷了下来。
旅馆不大,但很干净,电视、电扇、电话,应有尽有。
“你一个大团长住这儿,是有点委屈您了吧?”
“挺好,挺好,我一向认为把钱花在宾馆里有点冤,不如吃点喝点!”
“哈,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这个团长也知道省啦!好了,跑一天,你也该休息了!”她转身走了。
张银龙精力充沛,他躺在那里睡不着,索性又走出门,胡同里灯光晦暗,他迤逦向灯火明亮处移动,此时有不少门面仍然亮着灯,他观察一下多数是饭店,酒馆,茶馆,理发店,洗澡堂,还有一些弄不清楚的店铺。他进了一家茶馆,要了壶龙井,细细品起来。他想,这里要是有戏唱就好了!
“先生,这里没人吧?”一个身穿素花旗袍的年轻女子问。
“喔—没有,没有!”他后悔不该显得太慌张。
那女的长发搭肩,瓜子脸,眼睛大而无神,眼皮微微有些发黑,一看便知是个睡眠不足的夜猫子。
她也要了壶龙井。她“哧”地划着一根火柴,点着一支香烟,便喷云吐雾起来,那烟雾像故意似的,总是向张银龙的脸上盘旋、缭绕,挥之不去。他很叫张银龙恼火,他正想挪挪窝,忽然那女的大叫道:“哎呦,你瞅瞅,我多没有眼神,竟然吐到您帅哥的脸上,该打,该打!”
她说着居然屁股一扭坐在了张银龙的身旁:“对不起哥,小妹实在是有眼无珠,怎么能坐在您对面抽烟!”
“没关系,权当我抽了个二手烟!”
“哈哈,您真幽默,是艺术界的吧?”
他未置可否,只是一笑了之。”看,我的眼光不错吧!你是唱戏的,或是说相声的?”
张银龙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嫣然一笑。
这越发勾起她的好奇:“看来你一定是个干大事的啦!”
“我还没有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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