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切,梦寐般的不真实。
我静静地看着,慢慢地嚼着一点东西,看粟米,栗色的头发,像水波纹,从额间一直泻落到肩上,眉眼轻扬,性感的红唇,微微翘起,眼波轻转之间,男人的心就飞掉了,若是我的男子,断断也不敢放在粟米身边的,总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何况这条河流无处不在地张扬着诱惑。
从粟米眉飞色舞的讲述中,我已明白,粟米是喜欢李莫的,默默喜欢一个人这么久而不动声色,在于别人,或许简单,在于粟米就多了一些崇尚的敬畏成分。
李莫是唯一的一个,让她用心去爱的男子。
粟米的嘴巴整整一个晚上没闲着,不是吃,而是不停地说啊说,那些陈年的往事,一一的被她重新提起,包括她的前夫小武,是那么地爱她,没有任何理由地爱,就想娶回家去,好好地疼她爱她。
粟米嫁他却不是为爱情,仅仅为摆脱部队大院的约束而已。
嫁给小武之前,早早的,粟米就不再是女孩子,小武不在乎。粟米转过来问我:万禧,你知道小武说什么吗?
我摇头。
他说没办法,谁让你漂亮呢。粟米的眼睛里含满碎玻璃一样的泪花:我不爱他,却不能不被他感动。那段被疼被宠的日子很快成为了往事,婚后半年,小武被捕入狱时,粟米才知道他不仅血气方刚酷爱打架,而且贩毒。
粟米去看过他,小武用剃得青光光的脑门对着她,粟米说:小武,我们离婚吧。
小武猛然抬起头,一句话不说,大颗大颗的眼泪笔直地坠落下来。
粟米说:我离开时,小武说这十年你可以做任何事,我不会介意。
我的心,酸酸软软的,我拥抱了她的肩一下:粟米,不说了。
对小武,粟米是一种母性的柔情,对李莫是一种近于敬畏的爱,当敬畏的爱只能飘在梦里的时候,她是安然的,但她的手触到了这种令她砰然心动的爱情,粟米是惶惑的,因为——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在惶惑的夜晚,她不停地来倾诉排解内心的恐慌。
出了香格里拉,粟米要去做美容,我看了一下时间,已近午夜,我说:还是改天吧。然后伸手拦车,把粟米塞进去。
粟米缠着不让走,手指死死扣着我的外套:求你了,就陪我一晚。
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就留下了,粟米把自己扔到床上,床宽大而柔软,人躺在上面像陷在云端里,满脸醉意的粟米色色地一笑:像飘在云端做爱,让人感觉自己是天使。
我说:啊呸,天使不做爱。
她跳起来,钻进卫生间哗啦哗啦放洗澡水,平房在疗养区里,24小时供应热水,粟米探出头来: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
床头有一根指头粗暗褐色的枣木长条,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问粟米:粟米,这根木条是做什么的?
粟米探出半个水淋淋的身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有两个功能,如果有男人赖在床上不走,用它打,晒被子时打尘土。
我掂了掂:真打?
真打。
不跟你翻脸么?
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我洗完了,和她躺在床上,我以为她还会继续倾诉,却没有,闭了灯,开始向我传授床上技巧,我说学不会。她拧了我一下:你爱那个姓阮的吗?
我说:不知道,有时候想一想,或许,是一种习惯,习惯他的存在他的声音气息以及一切,懒得去改变。罗念庄的样子,忽然在脑袋里闪了一下,很莫名的。
等上帝派喜郎来接你吧。粟米的声音低下去,很快,呼吸就均匀了。
早晨醒来,粟米还在睡着,从蚕丝睡衣里露白皙的胳膊腿,歪歪扭扭地搭在我身上,嘴角上挂着昨夜的一抹微笑。我轻轻抽出身体,对着窗子伸伸懒腰。
第三章像尘埃一样相遇
1
上班路上,我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有十几条短信息,我翻了一下,全是阮石的。昨天夜里,他从会议酒店偷偷溜出来,在我的房子里坐了一夜。
从最后的一则短信息能看出来,他很生气,一串问号和惊叹号。
我笑了笑,阮石身上还有一些孩子气,给他打手机,振铃寂寞地响着,他不接,我们算得上爱情吗?干嘛一大早就糟蹋别人的心情?我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啪地关掉。
闷了一个上午,中午回家,推开门,我心爱的地毯上绽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色花朵,因为我彻夜不归阮石用烟头烧坏了它。
我坐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地哭泣,地毯上的黑色小洞,像裂开在我内心的伤口,它们千疮百痍的面孔令我心疼。
门悄无声息地向内张开,阮石的鞋子,近在咫尺。
他弯下腰来定定地看我,给我抹去眼泪,满眼的怜惜,他揽着我,跪在地上:万禧,不是玩笑,我真的爱你。
我依在他怀里,有片刻的安闲,不停地问自己:万禧,你是不是爱他?
没有人替我回答,除去此刻的表情举止,找不到任何东西来证明爱情来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有一些答案,该来时自然会来,不该来时追逐而来的都是枉然。
我试着去想阮石就此退出自己生活的感受,没有他,我的心像一个巨大的山洞,空荡荡地游走着忽忽的冷风。
他拿走我身体时,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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