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啥,不怕黑,就是怕黑楼道。”她讪讪的。
我犹豫了下,把钥匙塞进裤子口袋,走过去,手臂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她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紧挨着我的一侧肩膀蓦地抽紧,几步之后放松下来。我的心里升腾出久违的悸动,呼吸滞着,边走边暗自发笑,这个姑娘,不禁脸圆手圆,连看上去有线条的腰都是圆的。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进了电梯后,我松开她,她旋即扭头,目不转睛地开始研究梯控面板,低低地漏出一句:“谢谢。”
白日的热度在夜晚终于褪去几分,黢黑的天幕上闪烁着几颗星子,偶尔有凉风拂过,吹得人毛孔舒张。小区到校门口,一路无人,一路无话。快到马路边,我没话找话地感叹:“还是很热啊,不该跟你出来的,回去又是一身汗。”
“那你别出来啊。”这样说着,她就加快了脚步,甩了我几米远。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样。
我跑步追上她,两手并用去挠小圆腰:“装生气是吧?让你再装,咦,笑什么,别笑啊……”
一连串咯咯的笑声飘散在夏日的星空下,为沉闷的夜晚带来丝丝生气。
这是记忆里,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毫无顾忌的快乐嬉闹。
金石初开
西竹
生日晚饭吃完,简夕和前来接她的男友依偎着离开,走前不忘暗示董意意给我和袁更新独处的时间。
简夕的这个男朋友,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矮个子男孩。简夕家在河南,前男友家在重庆,两人在大一寒假回家的火车卧铺上认识,彼此一见钟情,很快搭上了线。
然而他们二人的感情,正如那辆火车的行驶轨迹一样,北上南下,波折起伏。分手闹了无数次未遂后,终于在大三的寒假来临之际突破成功。
闹分手的原因很多,其中让我们立志推波助澜,也让简夕立志一刀两断的,是一件很大的小事。男孩在简夕在山区调研的时候,每天短信电话轰炸说想她,结果却在主动请缨为她充话费时,犯耸地充了三十块钱。有充分证据表明,他那时手头不是多么地紧张。我们思前想后,觉得这种行为真是人神共愤啊。
而对于简夕,这样缺乏男人味的男人,与梦中情人白瑞德相去甚远,最后果断放弃。
现任男友名姓习,名仲之,很儒雅的名字,对应的却是副很彪悍的身躯。习仲之是即将出国培训的飞行员一名,这两年闲时在学校的健身房里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因为他的名字首字母和我的相比,只多出一个z,被我戏称为z先生,久而久之,简夕在我面前提到他时,也都是z来z去了。
二人确定关系是在我生日前一天。传说中z先生在一号楼自习室看书时,眼神不小心扫到简夕身上,就再也没能移开。因为奔着去美国读研,简夕为了一颗心尽数扑在gre和托福上,严词拒绝了z先生的追求。百般无奈之下,z先生曲线救国地找到了我,希望可以发掘突破口。
在我眼里,z和一般好色之徒无甚区别,于是言简意赅地传达了简夕的坚定决心。虽然没有任何交情,彼时z眼神里深深的受伤感还是刺疼了我。我总结经验教训时觉得,自习时切不可四下张望,一心二用害死人啊。
然而,事实证明柳暗花明这个词不是仅供摆设的。某天晚上,董意意和肖笑颜遛弯回来,一进宿舍就激动万分地向我求证:“竹子,简夕是不是跟z在一起了?”
我如遭雷劈:“不是吧!”
“我们刚刚在丹桂广场看到简夕坐在一个男的腿上,不是z难不成还有别人?”
我了个去!我前两天才谈判成功啊,怎么这么突然就缴了白旗啦?这是什么行为?过河拆桥,上屋抽梯,焚琴煮鹤,好像都说不通啊……
最后我概括出两个字:背叛。不久简夕含羞带怯地回到宿舍,含羞带怯地拽我的胳膊,含羞带怯地跟我解释:“z他真的不是色狼,咱院里比我好看的女生多了去了,他对我坦诚相待,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儿,他的成长,他的家庭。竹子,他是个有责任、有肩膀的男人,我被感动了。”
我被郁闷了。哪个男人没有肩膀啊?那你也不能这么见异思迁吧?
迷恋白瑞德的女人果然是招架不住硬上弓的,我仰天长叹。郁闷归郁闷,看到别人锲而不舍后镂穿金石终归是好事一件。虽然这样峰回路转得有点让人消化不良,但是我隐约觉得,别人能镂,我应该也是可以的。
董意意会意地离开之后,我和袁更新在校园里散起了步。
白天雨水冲洗过的天空,此时黢黑一片,没有明月,亦无星辰。
我们在昏暗的路灯下沿着院士大道一路走到校园南端的墨湖。沿湖四周挺立着茂密的柳树,夜晚的凉风掠过宽阔湖面,柳条挑逗着水波漾开圈圈涟漪,勃勃生机,在暗夜里依稀可见。
习习晚风拂过脸颊,我伸手理理四散的刘海,时不时打眼瞧一瞧身侧的人。轮廓分明的面孔,英俊的眉眼,直挺的鼻梁和唇畔温柔的笑意。有他这样一路相陪,我觉得真幸福。
“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说,“几乎我每年生日的时候,天上都会飘雨,很小很小的那种。我妈说,我出生那天好像也在下雨。”
袁更新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嘴角却噙着丝笑:“这样啊,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我都不敢肯定,原来老天爷都觉得你生到人世是个祸害所以潸然泪下啊……”
“哼……”吸取上次被他挠痒到求饶的教训,我没敢出手,瞪他一眼后为表愤怒同他拉开五米距离。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主动拉近距离赔礼道歉的意思。我原本协调的步子渐渐往同手同脚发展,心里很是委屈:我哪里是祸害,起码我们两个之间,被祸害的一直是我啊。
间或有落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漫长的寂静之后,五米开外的人终于舍得开腔:“我也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简夕昨天给我打电话,不过还没开口就被我堵回去了。估计后面预备好了骂我的话都没派上用场,不知道会不会憋出内伤。”
嗯?有这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
“你说什么了?”好奇心驱使下,我把该端的架子抛之脑后了。
“我说:‘你是要跟我说她生日的事儿吧?我都知道,不用上火’。”
“然后呢?”
“然后她就噎住了。挂电话之前问我:‘那你准备干吗?’我说:‘不干吗’。”
我哈哈大笑起来,想着简夕彼时的样子,从气势汹汹到灰头灰脑,完全侮辱了院学生会会长的头衔哪。再就是,她瞒着我为我出头的举动,我在快意大笑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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