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声惊吓到的孩子们,都停止了玩耍,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地上大反常态、哭闹不止的唐诗。
宋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早已松开了手,就连受了虐待的小好也全然忘了委屈,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向伤心欲绝的“姐姐”。
“谁又欺负诗诗了?”凶狠的话音未落,看热闹的孩子就顿作鸟兽散,一双略显瘦弱的手臂就此抱起了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唐诗。
那个子高高的清瘦男孩,笨拙地用粗糙的手掌为唐诗擦着眼泪,瓮声瓮气地说道,“诗诗不哭,我在呢,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明明对我最好了!”唐诗一边啜泣,一边微笑,看得男孩不胜心疼。
“诗诗,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莫名其妙的话语脱口而出,事实上,那一刻,他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但话一出口,他的内心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或许,那就是爱,他此生从未体会到的美好。
“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奴隶,什么都要听我的!”唐诗终于破涕为笑,孤儿明明望着那世上最甜美的微笑,重重地点头,就此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内,身着白裙的少女们轻声吟唱着空灵高远的圣歌,一身白衣的丁胜独自伫立于圣坛之前,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与那场缺少了女主角的盛大订婚典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天举行的这场婚礼,庄重典雅,却宾客寥寥。
卓海洋和卓祥并肩坐在左侧第一排。宋慈的辩护律师白律师和卓祥的好友高明则坐在了右侧第一排。唐诗的主治医生陆医生也被丁胜邀请来,以备不时之需。
原定出席的唯一女宾客——卓母甄珍,如今下落不明。事实上,卓母失踪已近一周,警方通过通话记录和定位搜索,找到了她当时所处的位置,就位于教堂不远的一处仓库内。
偌大的仓库里面只摆放着一张空空如也的婴儿床,以及许多婴儿用品,此外还有零星的血迹和卓母破碎的手机。
经警方检验,血迹有卓母的,也有卓婷的,但救援人员赶到时,她们都不在现场,去向不明,也包括更早失踪的元小好和丁卓尔。
宋慈于狱中得知卓婷失踪的消息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终日以泪洗面。三天后,他提出了会见丁胜和白律师的要求。
只是半月不见,丁胜已经完全瘦脱了相,与宋慈会面的整个过程中,他不停捂着手帕咳嗽,止也止不住。
宋慈面对如此失魂落魄的丁胜,再也无法坚持下去,“胜哥,猴子不是我杀的,是小好。”
丁胜闻言,将带血的手帕紧握在手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与自己同样惊愕的白律师,对方马上点头会意,笔耕不辍。
“宋慈,小好是不是……”丁胜未等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就快吃不消了,但他一直咬牙坚持,他也必须坚持到卓婷和女儿脱离险境、安然无恙。
“小好是我和唐诗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是卓婷的双胞胎妹妹。我们自幼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但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世,直到……”
宋慈寥寥数语但又清晰完整的讲述,令记录案情的白律师不胜唏嘘,这件案子的确是他所接手的最为错综复杂的案子,前因后果长达三十年之久。
“那天,我去鼎天,就是希望猴子说出林妙当年失踪的真相,不要继续勒索唐诗。”
“也就是说,事实上,猴子的纸条都是写给唐诗的,并不是给你?”白律师眉头紧皱,笔尖都快戳破记录的纸张。
“不错,他交给我,而非交给唐诗,大概是为了敲山震虎,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是唐诗最难割舍的亲人,所以威胁我比威胁我姐更能起到作用。”
“那么,他为什么要威胁唐诗?难道他手中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林妙当年的失踪与唐诗有关?”
面对白律师的询问,宋慈许久未语,最后侧头看向了窗外,“答应我,等婚礼结束后,再向警方提交我的证词吧。”
白律师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丁胜阻止,“慈,我答应你,婚礼按期举行。无论唐诗做过什么,她都将是我的妻子,也永远是我的妻子。”
“好!”宋慈颤抖着点头,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掉落。
“姐,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背叛了你,但我不能再任由你肆无忌惮地伤害婷婷和利用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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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奥康剃刀
人这一生到底会有多少时间立于镜前,尤其还是在自己心愿达成的那天?
身着浅黄色婚纱的唐诗已不知自己对镜出神了多久,她最美好的二十岁早已逝去,如今,病容憔悴的她终于迎来了心愿得偿的日子,可她却全无喜悦之情。
因为她知道,这场婚礼过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但生命已快到尽头,她也无所谓了。总之,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终极目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姐姐,你高兴吗?”镜中蓦然出现的娇小身影,让唐诗瞬间结束了沉思。
那双顾盼神飞的俏眼,与她此生最妒忌之人真是相像啊!即使她多年前就安排前者做了整容手术,也还是相像。
“你今天不该来这里的!”唐诗丝毫不见慌乱,拎起裙角转过身去,对方竟然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婚纱,只不过个子小了一号。
“为什么不能来?我最爱的人要结婚了,难道我不该来恭贺吗,就像你出席卓婷的订婚宴一样?”小好全然不在乎唐诗眼中的厌恶之情,大笑着伸出双臂,深情款款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姐,为什么一定要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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