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面的丁令威冷冷的打量着池长静,好象从没有如此近的仔细的看过一个人。
低额鼻尖薄唇,一脸的单薄相,这样的人,通常相师称为无福无运。从为人来说,也显得刻薄自私。
如果硬要找出点福气来,便只这双大眼睛了,灵动可人,除了偶而显现的怨恨之外。
丁令威不由的失笑,这样的相貌为人与叶青松无一不相反,却能为叶青松喜欢。他不得不叹服,是池长静有手段还是叶青松瞎了眼?
在转弯的时候,丁令威的目光转向车窗,望向那黄叶纷落的树林。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物如情爱,让人魂断心伤。
有些人的相遇铸成一生的情伤,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由的喃喃自语:“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让我去死……”
在集裕村叶青松自是有自己的别庄,但只有春秋二季才偶而过来住,或是族里有事发生,诸如婚丧嫁娶之类的事,他也会尽量抽空过来。
当叶青松一行人到达别庄时,已是残月犹明,满地霜华了。
乡间的夜晚更深露重,寒风渗人。
池长静跟着众人下了车,见那别院大门红漆斑驳,墙粉半落,天井里依稀有落叶被风卷到了墙角,显然是因为仓促打扫而未除净。
他很快的被安排到一间房间,见到床铺整齐干净被褥松软厚实,池长静不由的舒了一口气,颠簸了一天,他着实有些累了。
正准备脱了外衣,躺下休息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跟我来。”
“啊……”池长静见叶青松竟然亲自前来唤他,不由的愣了一下。
今晚也要么?不是罢。
毕竟别庄不比府上,房间少,而且密陇,更何况大家刚刚安顿下来,进进出出大有人在,叶青松不是很顾忌的么?
可是手臂已经被抓住,池长静不由自主的跟着叶青松的脚步踉跄而出。
月光无比凄清的流泄在乡间的小道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紧挨着走着。
叶青松手持灯笼有些好笑的看着紧抓住他衣袖的池长静。
不由的想,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老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他不由的暗忖,叶青松要带他去哪里?为什么单单就两个人去?
“快到了。”事实上,从别庄出来,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只是黑暗让时间变得漫长而无助而已。
果然,叶青松所言不虚,他们很快的来到了叶氏坟场。
在月光下耸立的一座座坟墓,冷冥冥,伴着呜咽着的冷风,象从地里头刚刚爬起的孤魂野鬼。
池长静惊恐不已,甚至是投在地上淡淡的身影也让他瞧成地府来的鬼魅。
“啊哎,少爷——你怎么孤身就来了,到屋子里坐坐罢。”守坟场的老者手持着灯笼显然早就侯着了。
叶青松笑道:“也好。”拉了池长静到了屋子里。
“你不是……朱大爷原来你在这里啊!”池长静蓦的见到熟人,更何况是他心里一直叨念着记挂着的朱大爷,怎么不让他惊喜万分。
那些逗留在后门跟朱大爷闲聊的日子,听着朱大爷诉说他往日的时光总是让他感到温暖,没有那么的寂寞。谁想叶青松竟然会把他调到这里来。
“原来是阿静啊~少爷,你要的素果香烛都准备好了——”
“嗯,咱们走。”
叶青松提了装着瓜果的篮子又拉了池长静绕过几座大墓,来到一座墓前。
叶青松将灯笼插在旁边一棵柏树上。
“这是咱们太爷爷的墓,把东西摆上罢。”
池长静怪异的瞄了叶青松一眼,心里想着“咱们”?
这些坟墓样式宏大,瞧起来簇新,显然平日里照顾有加,叶氏宗族常拨款修缮一新。
哪象自己家里的祖坟,早已荒草成窠,野花没堆了。谁都自顾不暇,为每日衣食奔忙劳碌,只在清明时节,烧点纸钱也就罢了。
活在世上便如此不同,死了更是天差地别。
“小静,跪下给太爷爷磕头。”
池长静迟疑的望着已经跪下来的叶青松,突然感到有些烦燥尴尬。
心道:没事的,只当一个下人给主人磕头罢了。
可是他再想装傻心底也明白,黑灯瞎火偷偷摸摸的前来奠拜,是因为叶青松将他当成一个小妾……一个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玩意……
把他当成什么了!
叶青松见池长静并排跪下并且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不由的笑逐颜开。
“小静……可以了,咱们再过去那边,那是我爹的墓!”
“啊。”
池长静如此乖巧,让叶青松松了一口气。
试想着池长静平日的机灵,他绝不会不明白此间的意义罢。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池长静也默默的认同了罢。
只可惜,若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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