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屠苏抛出了自己心里的一个想法，在欧阳少恭看来，这个想法或许能成为百里屠苏的执念，他也能利用这个执念步步谋划，但是，这一切未免有点太顺利了。

之前也一样，在乌蒙灵谷，他才感到计划有点顺利得过头，就被百里屠苏给迷晕，在天墉城，他也是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又被百里屠苏给抓住。现在的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

利用还是……不利用？

欧阳少恭面对两个选择，犹疑不决，哪里知道百里屠苏也很焦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在山洞里，中年男子说早些时候有人被带去了丹室，但是欧阳少恭没反应，百里屠苏想到现在与之前的不同之处，怕欧阳少恭想别的什么方法来夺取焚寂，自动向欧阳少恭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起死回生药。

只是理由实在是牵强了点，也不大有说服力，百里屠苏一副面瘫相掩盖心中焦躁的心情，棕黑色眼瞳盯着欧阳少恭。

12雾灵山涧

欧阳少恭抵不住焚寂的诱惑，顺着百里屠苏的话，说出了自己在之前研究过起死回生之药，或许能帮他一忙也说不定。

百里屠苏表示很高兴，跟着说起他在山寨大王身上搜到了一块玉石碎片，不知是何用处，只看见死去的山贼身上会，冒出一些亮闪闪的东西飞进去。

欧阳少恭问了他碎片的样子后，说这是青玉坛的一个东西，名为玉横，又说起青玉坛内武肃长老叛变，因这个东西能收纳魂魄，炼制丹药，且炼出的丹药具有无法想象的奇妙之处，只是玉横被武肃夺去。若是可以，他想收集起来。

两人商议一会，决定先回琴川，约在琴川门楼下会合。其他几人出了翻云寨，急急忙忙地就走了，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走在后面，方兰生走前面，和一个青年人争执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转眼再见韩云溪已是两年后，欧阳少恭不免有点感慨。

百里屠苏一脸冷淡，挺直着背大步向前走。

脱去了韩云溪的名字，百里屠苏十七年纪，已经长成一个高大青年模样，穿着南疆玄衫，一身紧实肌肉裹在玄衣内，含蓄而隐忍的力量。背上背着一把用黑布包住是赤红色长剑，勾得欧阳少恭移不开眼。

那赤红色的利刃将全部的锋芒收敛在剑身中，从布条间未包住的细长缝隙中透露出来，犹如黑暗的深渊中发出的令人痴迷的呼唤，那是原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被困于渊底，发出凄楚的呼喊，召唤着自己……

欧阳少恭手指伸向走在前方的百里屠苏背后，指尖触及剑身上的布条，没想百里屠苏像是有所感应，突然停了一步。

那剑随着主人一停一转，欧阳少恭的手就这么滑了过去，摸到前面的人背部了。

……

欧阳少恭猛地收回手，头回这么出糗，转开眼道：“并非有意，见谅。”

百里屠苏还没说话，方兰生气鼓鼓地冲了过来，抓着欧阳少恭就说：“少恭，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闯江湖！”

即使再尴尬欧阳少恭都是想也不想就拒绝：“再胡言我就真的写封信与你二姐了。”

方兰生啊哈哈地干笑几声：“我……只是想想，少恭你可别写啊。”

欧阳少恭庆幸这时候方兰生过来说话，否则自己羞得要钻地了。借着说话时候安下心来，欧阳少恭问他：“怎么会想出去闯江湖？”

方兰生挠挠头，“我就是想去啊，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见总呆学堂里读书是不行的，还得出去见识见识不是么？”

欧阳少恭摇头：“这不是小事，你该与你家人商量。”

“知道啦。”方兰生道：“我们走吧。”

百里屠苏道：“等等。”拉住欧阳少恭衣袖。

方兰生看见百里屠苏一脸面瘫，自己也跟着瘫下脸，道：“干嘛？”

“我有事想和他说。”百里屠苏以眼神示意：麻烦让一让。

方兰生瞬间不爽了：“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啊？”

欧阳少恭道：“小兰。”

“嗯？”

“你先走吧。”

方兰生委屈了，附在欧阳少恭耳边悄声道：“少恭你别老这么容易信任别人行不行，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找你炼药还一副你应该的表情，谁欠了他……啊呀！”

百里屠苏那只鸟叼了颗石子，重重打在方兰生额头上。

方兰生泪眼瞪着那鸟，威胁道：“你再打我我真的把你煮了吃啊！”

那鸟作势要丢，方兰生连忙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发觉鸟儿根本没衔着石子，怒道：“你耍我？”

鸟儿嗷呼呼地叫了声，拍翅膀往前飞。

“别走！有本事别打完人就跑啊！”

欧阳少恭跟在后面走，百里屠苏站了一会，跟了上去。

山谷内里，低矮的瀑布悬在清潭前方，湍急的水流自上而下激打在清潭中的石块上，发出哗啦啦的水声。一树桃花斜长在清潭边上，开至繁盛的桃花被风一吹，悉悉索索地落下几瓣粉色花瓣，合着流水漂浮。

清潭的水质清冽，能照见人影，欧阳少恭迷迷糊糊从百里屠苏腿上醒了过来，发觉肩膀疼得很，跪坐在潭边扒开衣领，依稀照见自己肩膀上有个牙印子，微微渗出血来了。

回头就看见百里屠苏在望天，欧阳少恭牙齿磨了磨，左右看了一圈后，压着怒气道：“我怎么在这儿？”

百里屠苏不看天了，看向他双眼，面容冷依旧冷冽凛然，盯了他一会后，百里屠苏的脸慢慢地……变红了。

“……”为什么要脸红……

“你不是想知道我那时为何突然变了个人吗？”百里屠苏瘫着张红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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