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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很棘手呢。”迟雅忽然有点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司徒忍点头。
让协会头痛到每个猎人都会叮嘱的追捕对象,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呢?拆开圈线,从袋子里拿出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单的一刹那间,迟雅的身子蓦地僵硬住。
文件附夹着的照片里的人,一瞬间,便将黑发男生的记忆引导回了那个夜晚。
在街口小巷子里被人欺负得瑟瑟发颤的无助少年,他有着一张堪比女性的漂亮脸孔。
“忍,这个人……”顷刻间,意外的巧合让迟雅的心犹如闪电般战栗。他努力抑制住身体里叫嚣的不安与脑子里疯狂灼热的恐惧,佯装平常地笑着问,“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啊……为什么协会要捉他呢?”
“……因为他的血液带着感染性。”司徒忍细细地回想着,“具体的原因协会也没多说。但我从联络人那里得知,这个人很不寻常,带着某种很奇特的病毒,会借由血液传播给别人。被感染者会变得很嗜血。”
迟雅哑然失声。
那天自己救下对方时,的确因为接触而使衬衫沾染到了血迹。接着,又因为刀伤……
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异变,现在终于全都知道了。
“那……这个病毒有传染给其他人吗?”迟雅问得非常小心,生怕泄露出自己内在那迫切知晓答案的情绪。
“听联络人说有一个男人被感染了。目前正被协会囚禁着。”司徒忍显然对这事兴趣不大,回答得漫不经心,“在没找到目标人物前,也只能拿那个男人来做试验,制作血清。”
“协会的人就不怕被男人感染吗?”迟雅依稀平常地问。
“除了本体外,听说感染体似乎并没有传染性。”说到这里,司徒忍迎过眼睛,疑惑地问,“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有一点吧。”迟雅笑了笑,“不觉得……这个所谓的感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在医学也无法治愈的一些病症吗?”再跟自己联系在一起,笑容立马满是苦涩,“而且,那个男人明明是受害者,却不得不被囚禁起来进行试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司徒忍冷冷地接口,“想要活下去,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迟雅闻言,旋即愣住。胸口毫无预兆地忽地泛出一阵细锐的涩痛。
他看着毫不知情的栗发男生,有一瞬很想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可盘旋着到达嘴边的话,最后还是闷闷地咽了回去。
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对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迟雅不想依赖别人,况且司徒忍最近也为本家的事烦透了心。
待栗发男生占用了自己房间唯一的床后,迟雅才走到厨房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雅啊!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度兴奋,“最近又有几笔具有挑战性的不错生意哦……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k,”迟雅无力地回答,有点无奈,“最近我不舒服,在我没有联系你之前,麻烦你帮我拒绝所有的委托……”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差不多吧……”迟雅淡淡地笑笑,“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
“嗯……”迟雅想了想,“你应该可以联络到那个很有名的情报贩子——柏吧……?”
“你说他呀……”一副很简单的轻松语调,“联系他没问题。不过……你找他想购买什么情报啊?要知道他收费可是很高的,而且性格也古怪。”
迟雅简短了应了声后,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道:“我想让他帮我找一个叫做‘潮’的少年……等下我会把对方的一些资料传真给你的。”
“我知道了。”电话一端的男生带着百分百的把握,“等我找到柏后,一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谢谢。”迟雅真心道谢。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救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找到这个叫做潮的少年。
可迟雅不知怎么的,清楚的明白一切后,心里却缓缓升腾起了一抹更大的不安。那种担忧就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沉重的压迫着心脏,仿佛快要窒息了似的。
第三十八章
在酒吧里上班的人最近都变得很怪异,而造成他们怪异的原因则是日渐虚弱的迟雅。从最开始的高烧不退,到接下来的气虚无力,最后又是恶性贫血。短时间内,一个人的身上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么多病况,着实让人忧虑。
“阿雅,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将输血回来的迟雅扶到员工休息室后,男子嘱咐了一声便带门离开。
迟雅连回应地力气都没有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每次饥饿难耐时他都是喝着自己的血来勉强果腹的。可人的造血功能毕竟跟不上吸食的速度。没多久,迟雅就因为血液大量流失,严重性贫血被送进了医院。
这种状况,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多次频繁的因为贫血而被送到医院,一定会被怀疑的。不,现在说不定一起工作的伙伴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一想到如此,迟雅的内心便瞬即被黑压压的惶恐和不安所笼罩。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般巨大严重的问题。虽然真要认真地说,并不是找不到暂时解决的办法,可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采用。去血库偷窃血液,这样太卑劣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并且,去血库偷盗血液也会引出很大的风险。要知道血库的血液出现奇异的丢失的话,势必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引起协会的注意。倘若被追查到的话……
而选择告诉司徒忍的话,对方是绝对会帮助自己的,可迟雅就是不想像个弱者一样地依附对方。况且,现在司徒忍也被家里的一大堆繁忙的事务缠得烦心。一想到三年前对方曾经帮助自己的下场,迟雅依旧是心有余悸。
“呜……”
如蛆附骨的饥渴感又开始在体内躁动。迟雅轻轻按住胃部,闭上了眼。
视界内突然迎来的黑暗,反倒让感官变得更加敏感。那消不掉的干渴此时此刻正生生地折磨着自己,犹如剧烈的毒素浸透进筋脉,促使贪念越发的强烈。那种疲饥,就如同好几天都颗米未食、滴水未沾那么难受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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