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豪刚走,六壬便从一边闪了出来:“宗主,骚客雅集还有三日,‘诗词曲赋’各路人马已经陆续到达,我说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柳枫桥折扇轻摇,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用。这种时候了,越是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咱们心虚。”
六壬担心地问道:“不过宗主,此事真的不是……”
毕竟谣言传得煞有其事,哪怕是六壬,也难免心生疑窦,有所怀疑。
柳枫桥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老爷子带人做的,老爷子没有隐瞒的必要。”
说到这里,柳枫桥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六壬的肩膀,叹了口气:“哎,别说是你,听到这些流言,就连我也曾经有过片刻的动摇,就更别提天下人了。无论是近日烟花百尺楼受到的骚扰,亦或是今日这般的围杀,都足以证明这一点。哎,这误会大了。”
六壬有些紧张,又好似自言自语道:“现在就指望那张王牌,能在骚客雅集上力挽狂澜了。”
听到这句话,柳枫桥忽然眉头一紧:“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六壬有些茫然,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枫桥。
“将所有的赌注,最后的胜负,都押在一个人身上,孤注一掷,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六壬瞬间明白了柳枫桥的意思:“宗主放心,归路已经按您的吩咐,都布置好了,沿途接应的人,也已经到位了。不过,我也实在想不出来,左辅右弼要如何无中生有。”
六壬殚精竭虑,柳枫桥却轻松一笑:“如果你都能想出来,左辅右弼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北朝双擘呢?能谋一善之地而不倒者,方为至智。既然不知道敌人会耍什么花招,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咱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然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六壬俯首道:“属下拜服。”
柳枫桥又习惯性地在手中敲了敲折扇,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推开了折扇,放在胸前轻轻摇了摇:“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回阿房院吧。”
过不了几个时辰,黑夜便如期而至。
即便有灯火,黑夜下的留都,还是有许多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
而在这样的阴影里,是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一个飞镖“唰”地一声,借着黑夜,从窗外射进了柳枫桥的房间里,一直在门外保护柳枫桥的柳春秋即刻现身,两手紧紧握着刀剑柄,严阵以待。
两人盯着飞镖射来的方向,凝视了很久,发现没有后续动作之后,才回过头看那只飞镖。
那只飞镖的镖头全部没入了墙壁,在那么远的距离,如果没有极高超的暗器手法是绝对做不到的,柳枫桥与柳春秋皆是暗暗心惊。暗器上绑着一张字条,柳枫桥打开一观,上面写着:事态有变,碑林相见,欧阳豪。
柳枫桥拿着这张字条,难辨真假,在房间里不自觉地踱起了步来。柳春秋知趣地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墙边。
若是真的,欧阳老前辈相邀,自然不能爽约。而且欧阳豪用这种方式传讯,只能说明事态紧急,而且所要说的事必然十分隐秘,不便直接通知。这样的事情,其重要性可想而知。更何况,骚客雅集在即,任何细节都必须掌握,不能放过。
若是假的,便是有人想要引蛇出洞,或者调虎离山,而且多半是左辅右弼的手笔。若是其他江湖门派听信传言,想要替曲府报仇,直接上门挑战即可,又何必搞这些有的没的?但是骚客雅集不过还有三日,左辅右弼又何必在这种时候有所动作?
柳枫桥权衡之下,吩咐道:“春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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