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宁不服道:“公主,……。”太平打断他道:“不用说了。照我说的办。”武延宁只得与李隆基和薛崇简一起出门。
李隆基回到府中,对王琚道:“王先生,公主与我父王都已进宫了。您看现在的情形……。”
王琚笑道:“王爷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问在下呢?”
李隆基笑道:“王先生过谦了。我只是不明白公主为何一定要武延宁留在府中。她带着武延宁进宫,有百利而无一害。韦后与上官婉儿对武延宁一往情深,绝对不会伤害他,公主与他在一起,也有保障。”
王琚叹息道:“公主真是深谋远虑。她知道武延宁绝对不会向韦后与上官婉儿屈服,如带他进宫,虽然对韦后会形成制约,但武延宁只知道保护公主,难免事事不会考虑周详,一定会给韦后她们留下空隙制公主与相王于死地。而且武延宁从小生活在武皇与皇上的宠爱之中,他根本没有经历过朝堂的阴谋与变迁,他根本无法应对突发事件。如果公主带他进宫,只会给自己带来约束。”
李隆基追问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王琚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追问下去,来不及思虑便冲口而出,“公主看来真的是爱上武延宁了。”他才说完就觉一阵恐惧。
李隆基神色奇特的看着他,王琚稳定下心神,慢慢道:“王爷还记得隆庆池一事吗?当初武皇将隆庆池北边赐给了王爷五兄弟,修建府第。一年前,曾有人对韦后说隆庆池北五王子宅上空,常常有盛大的帝王之气,而且越来越强劲。韦后曾为此事大为恼怒,还逼迫皇上要您迁府,幸得皇上深信相王为人,方才作罢,但太平公主听说此事后,却向皇上要了隆庆池南面的土地,为武延宁修建了一所王府,公主原来并非迷信之人,但为了武延宁竟然……。”
王琚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头道:“公主情切关心,不免坏了大事。”
李隆基缓缓道:“那依先生看武延宁是否是成大器之人呢?”
王琚知道话已挑明,不能不说,一狠心道:“依我看来,如果没有太平公主,武延宁绝非池中之物,他年纪小小便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自武皇当政便掌握了朝中有些人梦寐以求的重权,而且心狠手辣,在太平公主留在乾陵的那段时间,他铲除异已的手段朝中人所共知,甚至连武三思都对他甘拜下风,但他难成大器,却是因为对太平公主的感情,赛马球当日,我曾仔细观察过他,他与别人说话时,心却没有放在那人身上,不时的偷眼去看太平公主,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忧而忧。他为了公主完全失去了自己,他只是公主的一个附庸,而公主虽然聪明绝顶,但不过是一介女流,胆识虽然过人,但眼光难免狭隘,而她的眼中,只有她自己与她的家人,别的东西完全不存在,这对她是一个大大的局限。更何况她的心不够狠,她一直对王爷退避三舍,还是因为当初窦妃娘娘一事,她心中有愧,由愧生怕,而一个做大事的人,是不应该有这些感情的。”
李隆基没有说话,他突然道:“王先生,你通知钟绍京、麻嗣宗等人做好准备。”
王琚忙退出,只觉浑身都是冷汗,他深知死在皇室的秽闻下的人数不用数,今天不知怎样,竟然把太平公主和武延宁的关系说了出来,虽说李隆基痛恨太平公主,可他毕竟也是皇室中的人,他今后会怎么待他呢?
正文第十一章第六节谋逆
太平轻声的唤着李显,“显哥哥,显哥哥,太平来看你了。”
帐内却无应声,太平轻轻的掀开帐帘,在阴影中,李显似乎正在沉睡,太平放了心,正要退出,却看见一只苍蝇落在李显的手上,她用手将苍蝇赶走,却碰到了李显的手,冰冷刺骨。
太平颤抖着将手放在李显鼻下,然后跌坐在地上。李旦忙将她扶起,“太平妹妹,你怎么了?”太平哽咽无法出声,却听韦后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皇上驾崩了。”
李旦一回头,看见韦后和上官婉儿站在殿内,他忙把太平搂在怀里,“你们想干什么?”
韦后冷笑道:“相王殿下,你何必害怕呢?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太平缓缓道:“婉儿,你杀了皇上?”
上官婉儿低下头,“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言明。婉儿只不过劝皇后顺天应时。”
太平淡淡一笑,“顺天应时?婉儿,你这一生都在逆天而行,到老了,却要顺天应时了。”
上官婉儿抬起头来,“公主,我知道你看不起婉儿,但婉儿这一生中都在对武皇效忠。”
太平沉默下来,突然流泪道:“为什么?显哥哥平日对你们百般纵容,恨不能将天下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们,你们还要下此毒手。”
韦后道:“他是一个好哥哥,却不是一个好皇帝,他昏庸无能,大唐的江山将毁于他手。”
太平冷笑道:“昏庸无能?他是为谁?为什么?一个天子,他以他的天下在完成他给一个女人的承诺,而那个女人却说他昏庸无能。”
太平想拭去脸上的泪水,却始终也拭不干,她抬起头道:“你们说吧,你们要我们怎样顺天应时?”
韦后喜道:“我要立温王李重茂为皇帝,由我垂帘听政。当然相王可以铺政。”
太平紧紧握住李旦的手,“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韦后道:“公主,现在这宫里再没有武皇与中宗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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