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棣只有干等第一个狱卒给报了信,拿来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箴慢慢睁开眼。
一张嘴先吐出一口紫色的血块。
棣慌忙去端水让他漱口,我则运功护住他的心。
“我没那么虚弱,快,想办法出去。他们要害子重。”颜箴压借嗓音,一开口就吓了我们一大跳。
颜箴也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急促地喘气。
狱卒这时买了我所需的东西回来,并且煎好,我取过药,喂颜箴喝下。
颜箴惨白的脸现出一点红晕,人也显得精神点。
我问:“你去我家了吗?”
老狱卒说:“去不了,我先去泰王爷那通信,结果那条街都被封了,又拐到公子说的那条街,也被封了,我只能回来。”
颜箴刚刚有点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张了嘴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扶了他再次用内功疏通他的经脉,把受伤散乱的真气一一归位。
那狱卒看了我们一会,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又有点不好张口的样子。
棣烦得在不大的屋里走来走去,突然一脚踢碎了桌子,转头喝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大声道:“棣,你住口。”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狱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棣也突然想到什么,和我同时转头看向那个狱卒。
“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请问大叔,你有什么事?”
我惊讶地看着棣,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有礼貌过。
那狱卒犹豫半天,说:“小哥,我看你刚才一剂药这个人就好了点,你该为会是个大夫吧?”
棣看着那个人,问:“是你还是你家里人有病?”
狱卒说:“我儿子身上长了一个毒疮,瞧了几个郎中都说治不好,还有的郎中叫我准备后事冲一冲…”
一个毒疮?我正想说话,棣抢先开口:“你看到里面的那个人没有?他是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你只要帮我们,他就能把你儿子救回来。”
我猜出棣的意思,颜箴眼中也射出亮光,挣扎道:“你把他俩放出去,我就给你儿子治病…”
狱卒为难说:“这…”
棣说:“我和我哥不是被你们抓进来的,是在这里吵闹被你们关进来的。再说,他——”指指颜箴,“他是皇帝御封神医,我们也是官家子弟,泰王千岁是我们的朋友,平安侯的世子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就算不知道神医也应该听过这些人的名字吧?”
那个狱卒看了我们半天,忽然说:“你们是方侍郎家那两个双胞公子吗?就是那个卖胭脂花粉的公子?”
我一愣,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又不能不点头。
那狱卒登时满脸堆笑:“原来是两位方公子,我堂弟的儿子曾经被大方公子治好过,这里狱头的娘大方公子也治过,咱们不晓得两位就是方公子,还请原谅则个。”
颜箴脸上露出一丝笑:“小槐,原来你这么有名。”
我的脸有点发红,光顾为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做脂粉油膏,有时顺手治几个人还得让人家排队,还得看看心情如何,稍不如意就让人家白等一天。没想到就这样也会被那些人记住。
狱卒又说:“治好的病也没收小人和狱头的钱,咱们都说两位方公子是大善人…”
我想起来了,是有几次我心情很好,没有收诊费,没想到这里居然就占了两个。
棣倒没我这么愧疚,说:“既然这样,你放我哥出去,以后无论你们谁生了病只管来找我们。”
连颜箴也忍不住笑,一笑又扯着伤口,不由连声咳嗽,又吐出一口淤血。
颜箴说:“这位大哥,你跟狱头说一说,让他俩走,我留下给你儿子看病。你们这里谁家人身体不好,我都可以给他们瞧。”
看到我的神情又笑着说:“医人者岂能不自医?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筋骨都没断,不碍事。有这位大哥照看着呢,是不是?”
狱卒说:“这我得和狱头商量一下,您是上面关照过的犯人,咱们不敢自作主张。最多能让您在这里住得吃得好一点。”
转头匆匆而去。
颜箴说:“瞧,上面关照过。冒犯太子我也知犯了死罪,到了这里只管招供,只是没想到他们不认我的供词,只追问我受谁指使。我说我受宰相指使,他们慌了神,用尽酷刑逼我改口。打量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还不是想从我这硬扯出子重来。”
棣怔怔地听着,忽然问:“颜大哥,你不是认识皇帝吗?你可以找他帮你啊。”
我说:“傻子,太子是皇上的儿子,是未来的储君,他当然帮他的儿子了。”
棣不服气,说:“那也不一定,那次我打了宋士佳,爹爹还打了我一顿板子,罚我一个月不准出门。”
颜箴又笑,说:“小棣拜托你别开口,我这里还受着伤呢。”
“你个笨蛋,皇帝是谁啊,他是天子,太子是谁啊,是天子的儿子,他们是这世上身份最尊贵的人,以下犯上已是不该,以平民冒犯天威更是大逆之罪。颜大哥,你此次得罪了冒犯了太子,罪太大了。”
颜箴眼中闪着未名的光,冷冷一笑:“那种人,我恨我没有把他宰了。那种人若做了天子,这天下可就该乱了。”
“不说他们了,小槐小棣,如果他们答应,你们俩个一起走,我这里不用你们担心。我有个计划,如果可能,咱们可以一起…”
俯到我们耳边慢慢地说出一番话。
我的心狂跳起来,看看棣,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又是害怕,又是跃跃欲试。
“不可以…”我的声音低哑破碎,几乎说不出话。
颜箴对我坚定地一笑:“可以,只要你们照我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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