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气势瞬间在屋子里蔓延开来,空气仿佛也骤然降了好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父亲?”
“吵醒你了?”眼前那人气势顿收,窗口照过来的白月光照亮整个屋子,他拍拍我的背,顺手撩起我散落下来的一缕长发,动作优雅如谪仙。
“小少爷。”我这是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两人,待转头看去,一白衣男子正含笑行礼,身边立着一红衣男子,却是几天前见过的两人。我点点头,疑惑的看向宁出尘。
“听风,逐月,我的属下。”宁出尘淡淡的说道。
那天的白衣男子此刻一袭红衣站在床前,脸上的笑容有些痞痞的,好不邪魅。
“可是扰了小公子的睡眠?哎呀,逐月可真是罪过了。”嘴上说着请罪的话,脸上却不见丝毫愧疚,反而一副理所当然。
我面无表情,“无妨。”抬脸看向宁出尘,“父亲可是有事要谈?宁罂可以自己睡。”都下逐客令了,快放开我。我皱着眉,毕竟我已经二十七了,还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男人抱在怀里,怎么想怎么诡异。
“你可识字?”他并不答话,只是突然问道,我有些莫名其妙,“嗯。小时候和大哥二哥一起跟着先生学过两年,略识一些,后来……”后来被你关起来,宁罂跟鬼学去啊?
“以后你跟着我吧,我教你。明天到我书房来。”他仍旧是淡淡的口气,仿佛在说今天的月光不错,却不容人反驳。
我皱眉,这……算不算是恩宠了?他那两个儿子他应该没有亲自教吧?丞相难道很闲?虽然不乐意,我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权府的小公子,找出来。”他转向逐月,面无表情道。逐月点头。
那一直面含春风的白衣男子突然笑道,“我和逐月回来的路上,路过钱右丞府上,可是听到了好东西。主公可有兴趣?”
“说。”
听风从袖中掏出一本细长本子,大概是折子这类的东西,呈给宁出尘。
一旁的逐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那钱老儿真是不识好歹,竟然和姓刘的密谋要给那小皇帝上参本,‘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天下’?‘居心叵测’?哼,亏他们想得出来,要不是主公,这玉晟变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这种事……让我听到好么?我闭上眼,假寐。
“可是想睡了?”
我点点头,宁出尘轻轻合上那折子,将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边掖被角边缓缓说道:“这阵子是太放纵他们了,是要处理一下了。跟我来。”说罢和那两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翻个身,睁着眼看着窗外,他这一句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命归黄泉了。罢了,世事就是这样,强者为尊。
只是……面对生命的无力感,自从在宁罂的身体里重生以来,却是越来越沉重了,让人好生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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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头脑昏昏沉沉,昨夜辗转反侧,差点把床磨穿,天蒙蒙亮才睡着。小悠的朝宁出尘的书房走去。反正他也没说时辰,去晚点也怪不得我。
“三弟可是去找父亲?”正看风景,身后突然一阵低笑。回头一看,原来是宁乐水。
“二哥早。”我含笑点头,这宁乐水身上的气质倒是和那听风有几分相似,令人如沐春风,好感顿生。
不过,一般这种人才是极危险的,说不定就从背后捅了你一刀,脸上的笑容还是这般温柔。昨夜那满室浅浅的血腥味,可不是只有逐月身上才有。
“以前没能好好照顾三弟,二哥心中实在不安。三弟你受苦了。”宁乐水近身,摸着我的头顶,柔声道。我无奈,这宁罂大概是身体没发育还是怎样,个子也小小的,又瘦又小,看上去竟还不如小叶子年纪大,无怪乎谁来都要摸摸头了。这宁乐水不过比宁罂大上两岁,却比宁罂高出一头,实在令人不爽。
不过这宁乐水实在不简单,这样说既表明了自己的关心和愧疚,却又暗暗的责备了宁出尘的无情,如若是宁罂本来对宁出尘便心怀不满,他这样一说,定会更加委屈。一箭双雕,当真不可小觑。
我面上不动声色,感激的笑道:“多谢二哥关心。”心里却多了个弯绕。看来我和那个什么佟府的联姻和父亲突然的“宠爱”让其它人不安了。这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到那里都避免不了了。
和宁乐水又客套了一番,一路你谈我笑好不惬意,实际上却乏味的很,无外乎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和宁乐水一起走到宁出尘的书房,碎冰阁。府里的总管程管家正立在阁外,看来是在等我和宁乐水。
跟着程管家进了书房,宁出尘正坐在桌后看着什么。宁乐水朝前一步,恭敬地给宁出尘行礼,“父亲。”
宁出尘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看书。半柱香的功夫才放下书,冷冷道:“嗯。”
我心下嘀咕,这宁乐水看来不知怎么招惹了宁出尘。真是对怪异的父子。
“不知父亲找孩儿有何吩咐?”宁乐水似乎有些委屈,却也还是恭敬有礼。
“这是吏部的任命状,从明天起到吏部去做监察。”宁出尘淡淡说道,那口气分明就是上级对下级传达公务,好不冷淡。
趁着两人谈话,我打量着这件对于书房来说有些大的夸张的屋子。不得不说,宁出尘还是非常有品位的,书房布置的高贵典雅又不失古朴素凈,大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我随手抽了一本,那书还是线装的,字横着排,大概类似于中国古代的繁体字,可是好像又不太一样,一边揣摩着,一边费力的看起来。内容倒是有些类似于《论语》,但又有些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一味的沉在书中,才发现周围太过于安静了,抬头一看,宁乐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我和宁出尘,他正冷冷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毛。赶紧丢下书。
“父亲。”
“过来。”他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我只得低着头蹭过去。
我站在书桌前,头低垂着。
“先写一幅字来。”他扔给我一本书,指了指桌上的纸笔……面无表情的道。
我有些犹豫,前世时候林老爷子曾命我习书法,字亦成型。这宁罂只是学过两年字而已,如若我下笔,只怕会被这宁出尘瞧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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