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道里边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尖叫声太短,一闪即逝,好象没发生过似的。接着,一阵轻捷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是在次日凌晨四时许接到群众电话报警的。他们迅速做出反应:首先通知辖区派出所,指令其尽快赶到,维护现场,再通知刑警大队和技术科。可是,当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吴志深和胡学正赶到队里召集人员的时候,先期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把电话打过来,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惊得报告人声音都变调了:“……快,吴队长,胡队长,你们……你们快来呀,被杀的好象是你们李教导员……”
什么?!
吴志深惊得差点扔了电话,胡学正听后也变了脸色。他们立刻用电话把情况报给了秦副局长,然后两人分工,胡学正带人去血案现场,吴志深带领两名弟兄直奔医院。
吴志深边上车他边骂着沈兵:“妈的,这小子干啥吃的?为啥到现在还不报告……”摸手机想打电话,才想起已经给了李斌良。他急了,一把抢过方向盘,发疯般向医院开去,边开还边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里……”
车停到医院门外,吴志深粗壮的身子晃动着向住院部大楼跑去,一口气跑到三楼李斌良的病房,猛地撞开门,见床上只有被褥,李斌良和沈兵都不见了。他更为惊慌,返身跑出病房,大呼小叫地:“医生,医生,人哪,我们的人哪……咦……”
吴志深的喊声一下憋回了肚里,因为,前面的楼梯口有两个人从四楼走下来,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人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因为那明明是李斌良和沈兵啊!这……是他,没错……吴志深腿一软向地下摔去:“我的妈呀,这到底咋回事啊……”
迎面过来的真是李斌良和沈兵,他们看见吴志深的表情非常奇怪,上前将他扶住,问他有什么事,却见吴志深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一把抱住李斌良:“斌良,你可吓死我了,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也没怎么回事。原来,李斌良询问完铁昆,回病房怎么也睡不着,琢磨着两起案子,忽然想起老队长也在这里住院,想跟他探讨探讨,就悄悄起来上了四楼,可到了老队长病房一看,他在睡着。沈兵醒来不见了李斌良,急忙了去寻找,碰上了他,两人就转了回来,正好听到吴志深的喊声……
这……
既然李斌良活着,那民警的报案是怎么回事……正在疑虑,病房里突然响起手机声。李斌良这才想起刚才把它忘在病房里了,急忙走进屋子,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里边传来胡学正的声音:“吴大队吗?妈的,虚惊一场,被杀的不是李教,天太黑,那民警没认清,只是有点象他,但不是他……也真巧了,两个人长得象不说,还都在一个地方出的事儿……你快来吧!”
李斌良听完胡学正的话,忽然觉得身体的疼痛全部消失了。他扭头对吴志深、沈兵等人,手一挥:“还等什么?快,咱们去现场!”
是的,是这里,是这条便道。
天已经快亮了,离着好远,李斌良就认出这里是自己被袭击的地方。他匆匆向前走去,见前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动,有戴大盖帽着警装的巡警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有穿便衣的刑警,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现场堪查正在进行。
胡学正看见李斌良,有点惊奇地迎上来:“您来了……正好,你瞧,这不是你出事的地方吗?这个人也在这里被杀了,而且长得又有些象你,你说巧不巧?”
李斌良心里清楚:这不是巧合,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他走上前,见死者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抓着个小皮包。李斌良看到,此人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象,无论是身材还是面部轮廓和五官,都很象,只是眼睛……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凶手残酷地将人杀死后又用尖刀戮瞎了双眼。
极度的愤怒攫住了李斌良的身心。这里边,除了对凶手残忍的愤恨,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被害的人长得象自己。这使他产生一种感觉,躺在地上这个受害人是另一个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兄弟。是谁,这么狠毒,把人杀死还不解恨,还有刺瞎人的双眼?那天晚上如果自己稍稍反应慢一点,那么,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下场。
他完全明白了:自己遭到暗算,极有可能是凶手杀错人了,因为自己和这个被杀的人长得相象,又在夜间经过同一条道路,杀手把自己当成这个人了……而这起案件的发生,是凶手杀错目标后的第二次谋杀。是的,应该是这样!
胡学正又凑上来:“教导员,你看怎么办?现场堪查完了,是不是把尸体弄回局里去检验?”
李斌良没理胡学正,而是大声问:“管片民警来了没有?管片民警在哪儿?”
(bsp;一个年轻民警走上来:“李教导员,我是管片民警,可我刚调到这片来,还不太熟悉情况!”
李斌良对自己队里的弟兄大声道:“马上行动,寻找尸源,受害者住得绝不会离这里太远。从现场开始,先以一百米为半径调查每一户,如果没有,扩大到二百米!”
胡学正有点不服:“李教,你怎么知道他家在附近!”
李斌良:“我没有时间解释,行动吧!”
他的判断没有错,刚刚过去十多分钟,一个凄惨的女声从远处向现场奔来:“不,不是他,不能是他,不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奔过来,快到跟前又突然放慢脚步,一点点凑近,终于看清尸体后,忽然猛地扑上去,放声大哭起来:“平安,平安,真的是你呀,真的是你呀,是谁干的呀,你咋躺在这里不回家呀……”
哭声实在太凄惨了,李斌良不由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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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叫林平安,是本市麻纺厂的推销员。经尸体检验,他的身上除了心窝一刀和眼睛的刀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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