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趴在我身上,睡得活像死猪一样,我推了推像死猪一样的凉子,纹丝不动。我只好轻手轻脚地将自己从她身下抽出来,坐在地铺边缘气喘吁吁。
她怎么会在我身上?
昨晚,我把凉子安顿在床上后才敢睡下,早晨起床她就在我身上了。莫非这位小萝莉在睡梦中拿了一万个大顶外加一整夜的托马斯全旋,直接从床上滚落至地铺?
靠,不会吧……
未及我多想,第二个震惊接踵而至。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旋律充盈在整个房间——昨晚我已经把《猪八戒背媳妇》铃声换成《把悲伤留给自己》。我在失神状态下拿起手机接听。
“喂,张昊,你在家吗?”
是李嘉的声音。既舒缓又轻揉,但很异样。
“在家。”
“在家?你一个人?”
“这还用说。”
然后,我分明从手机里听到一声冷笑。
“好啊,既然你一个人,我现在就来找你。”李嘉说。
“现在?”
“现在。”
“喂,喂,我还没起床呢。”
“没关系,我一分钟后才到。”
“别开玩笑了,太早吧?”
“难道你还要拒绝我?”
我哑然。
“别愣着了,你只剩下半分钟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听到一个绝望的声音从心底冒出。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李嘉冷冷地说,“我已经走进你的院子了,你租住的这家院子还蛮大的嘛。你住二楼,对不对?我现在开始上楼了,你听到脚步声了吗?”
我一边听着手机里李嘉貌似云淡风轻的闲话,一边惊恐地看着正躺在地铺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仲村凉子,脑门已然渗出无数细密的汗珠。
这时,李嘉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岀:
“你住201房,没错吧?”
“嗯。”我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哈,台词好经典,不过太烂了。你想要我确认一下吗?我就站在你房门外,那么,我要敲门了?”
房门随即被敲响,我感到仿佛是一只黑猿正手持兽骨敲打我的脊背,把我的脊背打击得一阵阵发麻。
这时,凉子居然被敲门声吵醒了,她抬起睡眼惺忪的双眼,下意识地问道:“谁呀?”
靠!我狂汗!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起来。环顾房间,只有大衣柜还可以装人,我把半梦半醒的凉子一股脑塞进大衣柜,紧接着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地铺卷起来塞进床下。
“喂,张昊,你干什么呢?”门外传来李嘉的声音。
“我、我穿衣服呢!”我慌乱地应道。
“你有一万件衣服要穿吗,这么长时间?”
“总不至于吓坏你吧。”我说。
我穿好衣服,拢了拢头发,拉开窗帘,整理一番床铺,对着写字台上的小圆镜做了一个五星大饭店前台小姐才会做岀的露齿微笑。
“臭美。”我听到窗台上传来一个声音。
“闭嘴!”我恐吓小菊说。
我站在门内,长吁一口气,表情放松,打开房门。
房门刚打开,一股气浪呼啸而入,等我恍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然夹在门扇和墙壁之间,变成了可怜的肉夹馍。
靠,李嘉怎么和黄小民同学一个毛病?
我再次像一个压扁的卡通人物一样从门后钻了出来。
李嘉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她审慎地地环顾着我的房间,然后又嗅了嗅。突然,她发话了:
“张昊,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味道?”
“女人?什么味道?”我装傻说。
“香水味。”
“大惊小怪,你不就是女人吗?”我挠头讪笑说。
“可我用的从来都是香奈尔5号香水。”李嘉逼视我说。
我哑然,慌张间只好说:
“先坐吧,我给你倒水喝。”
李嘉没有拒绝。
我拿岀水杯,倒了一杯水,转身把水杯递给李嘉。李嘉没有接,而是冷冷地说:
“我不喝水。”
靠,你不喝水刚才怎么不说!
我放下水杯,倚在写字台上抹汗。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这香味出自哪里?”李嘉说。
“这个嘛……”我迟疑一下说,“这其实是一个哲学问题。”
“哲学问题?”李嘉险些冷笑出声。
“没错。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错觉和假像之间有区别,错觉是纯主观的,而假像是纯客观的。譬如说,你在黑暗中把一棵树当成一个人,这叫错觉,而黑暗中的一棵树看上去像是一根电线杆,这叫假像。”
“哈,张昊同学,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明的是,你在我房间里闻到女人身上的香味也许只是一个错觉,是纯主观的,你可能把窗台上波斯菊的香味误认为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或者把邻居家早餐买的炸油条的香味当成了女人身上的香味,或者是花香和炸油条香味混合而成的香味,都有可能令你产生错觉……”
李嘉一直冷笑着盯看我,我被她盯看得汗毛倒竖,只得打断自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发言,讪讪地探问:
“怎么了?”
李嘉从床上捏起一根长长的头发,举到我眼前:
“张昊,这是你的头发么?”
阅读迷情十四天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