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你小子废了!我这次是救不了你了!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算了,我不说了,你保重吧!……”
说着,沈括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我站在大街中央狂吼一声。
四周的路人全停下脚步,呆头鹅一样看着我。
我举着手机,旁若无人地叫道:
“你一通没头没尾的话!靠,你什么意思?!……”
四周的路人纷纷看着我,抹汗,继而挪步前行,有位大妈还丢给我一句“神经病”,站在我身边的胡悦悦更是羞得把头埋在胸脯里。
“哎,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沈括在电话里说。
“你他妈的这还不算兜圈子!”
“哎,我看见李嘉了!准确地说,是她的车!李嘉没走,她的车就停在教学楼门口,我们分手后,我一转身就看见她坐在车里。刚才教学楼门口的一切,她肯定都看见了!……”
我呆呆地举着手机,沈括的话音突然变成了噪音一样的东西,他再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我感到最后一丝光亮正在被黑暗吞噬,我感到彻底的绝望……
我不知道什么时侯挂上的电话,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还是胡悦悦一声低低的呼唤将我从恍惚中惊醒。
“你怎么了?”胡悦悦小心地问。
“哦,没、没什么。”我说。
胡悦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一路上到处都是雨后新鲜的积水,每一汪积水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一个失魂落魄的我。
、遭遇上帝(5)
我们回到公寓,打开房门,房间内焕然一新,好像我从来没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一样。有个贤惠的“女朋友”合住果然好处多多……
地铺没了,晚上拉在床和地铺中间的帘子也不见了。我猜,这是胡悦悦忌惮对面的监视而实施的障眼法。果然,胡悦悦拉合窗帘后,便从柜子里取岀卷着地铺和叠好的挂帘,挂帘子,铺地铺。
我原想帮忙,被她拒绝了。我还想说什么,她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只好看着她忙活,双手抄兜,坐在椅子子上。这时,我突然摸到衣兜里的那张写有我和李嘉恋爱契约的餐巾纸,我顿时失神,鼻子发酸。
我看着眼前的胡悦悦,一秒钟前我还在心里盛赞着她的温良恭俭让,一秒钟后,我又恨这个狐妖化成的女孩,仿佛她是我命中注定的敌人。
我起身,向房门走去。“你要去哪?”胡悦悦在我身后问。
“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说。
“用我陪你吗?”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我说。
这句话脱口而岀便觉太硬了,我本可以说“不用”,我没看见胡悦悦脸上是什么表情,径直走岀房间。
我没有在楼廊上停留,没有在院子里停留,甚至没有在街面上停留。我径直走到星期一我和艳秋、猎户一起去过的写字楼,一口气顺着安全楼梯爬到楼顶天台。这个地方最安静,最寂寞,最适合透气。
我凭栏远眺,整个夜都市的璀璨都被我尽收眼底,徐徐的晚风拂面而来,吹散了我的头发。我掏岀写有我和李嘉恋爱契约的餐巾纸,展在眼前。
这张柔软的、薄薄的纸片上储存着关于我和李嘉的一切美好回忆,现在,它就像逐渐流失的沙尘一样,无法挽回地随风而逝了。
无论妖仙派是不是迷魂党,他们都已经像一根长钉一样揳入了我的生活,这根长钉揳进得越深,我的真实生活就越少。我受够了这种虚虚实实,亦真亦幻的生活境况。我要从幻觉的迷梦中醒来!如何醒来?
“自杀。你敢吗?”我听到胡悦悦说。
我急忙环顾,偌大的天台空无一人。那些由争吵声,呼唤声,谈话声,喇叭声,行驶声,电视伴音交汇而成的巨大音响,像烟雾一样从我脚下璀璨的夜都市缓缓升腾而起。
“自杀。你敢吗?”我又听见胡悦悦的声音。
难道这也是我的幻觉?难道明明知道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幻相之中,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使自己醒来?
我翻过栏杆,双脚踩在天台的边缘,向下望去,只瞧了一眼,我就立刻头晕目眩。
难道和空幻做殊死博斗的结局,只有和它同归于尽?
我闭上双眼,尽力发泄似的大喊一声:
“上帝啊——!”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谁在叫我?”
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靠,上帝?
我慌忙睁开双眼,看见一位花白胡子老头正端坐在我对面的一朵云彩上。他一身白衣白裤,白发高束,白须垂地,怎么看怎么像是老道……
我惊愕地险些从楼顶摔下去。
“你是上帝?”我张大嘴问。
“是啊。”白发老头爽快地回答。
“你有证件吗?现在骗子可多了。”我说。
“了解,了解,不过你看我像是骗子吗?”
“你和我印象中的上帝不太一样。”我疑惑地说,“上帝脑袋上不都有个光环吗?”
“哦,你说这个啊。”上帝从背后抓起一个光环套在头顶,“天太热,顶个这玩意儿在头上,更是热得要命,而且招小飞虫,绕着我的头飞来飞去……”
我无语,低头抹汗。
“这回像了吧?”上帝问。
我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张昊,说吧,叫我何事?”
“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字?”我吃惊地问。
“因为……我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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