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放下,张昊!”艳秋再次命令道。
我还是用枪指着睡衣男,一动不动。
“胡悦悦,把他的枪取下来!”睡衣男也按捺不住说。
胡悦悦眼望着我,移步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我的头一动不敢动,只能用余光乜斜着她,她迎着我的目光渐趋渐近,我预感大势不妙,被他们缴械,发现左轮手枪里没有子弹,唬着他们玩了这么一大会儿功夫,不气急败坏把我揍扁才怪!
“胡悦悦,你别过来!”我冲她喊道。
我的声音真他妈的苍白,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胡悦悦自然也不会听我的,我眼巴巴看着她来到我身边。我下意识攥紧了握枪的手,以防她伸手抢夺时,不在一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我咬了咬牙,正欲挥起左手,学着交警叔叔对她做一个止步的姿势时,胡悦悦突然转身,拔岀藏在她身上的手枪,不偏不倚对准了艳秋的眉心。
胡悦悦的身手异常敏捷,刹那之间,一支油亮亮的手枪就已经举在艳秋面前。在场所有人——包括艳秋、睡衣男和我——都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先把枪放下。”胡悦悦对艳秋说。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艳秋,她面无表情,淡淡地问:
“你为什么要帮助张昊?”
“那么,你为什么又要为迷魂党做事?”胡悦悦反问。
“我先问的是你,悦悦。”
“不为什么。”胡悦悦也淡淡回答,“我欠他的,我要还给他。”
“不,你是喜欢他了。”艳秋微笑一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个女人只有为心爱的人才会做岀这种傻事,我也是女人,我懂得。”
胡悦悦也微笑一下,说:
“其实你不懂。你以前是我的领导,我没有可能告诉你,现在我们分道扬镳了,我就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吧,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你只爱你自己,你从来不会爱别人,你不懂得如何爱别人,因为别人对你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电视剧。”
第二个回过神来的是睡衣男,他回过神来后暴跳如雷。
“别跟她废话!”睡衣男咆哮道,“别放下你的枪,艳秋!”
艳秋和胡悦悦都没有朝睡衣男看上一眼,她们冷冷地对视。艳秋首先打破沉默说:
“我为迷魂党做事,获得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古至今天经地义。而你呢,你帮助张昊又有什么好处呢?只是想用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抚平你内心的不安吗?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也很自私吗?”
我看见胡悦悦眼睛突然潮湿,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反驳却始终未开口。
“别跟她废话!”睡衣男继续在一旁咆哮,“别放下你的枪,艳秋!”
有那么一刻,我感到间都停止了。
我想起艳秋和胡悦悦一起光顾我那间寒酸的小屋的情景,像梦一样的不真实,那些十几天来我们一起渡过的紧张的、刺激的、疼痛的、欢愉的经历突然变得模糊,混乱。现在,她们就此分道扬镳了。
这时,我听到一串沉重的脚步。当我惊恐地向脚步声看去时,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胡悦悦的头上。持枪的是渔夫。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过来,渔夫其实就是先前的x先生。x先生就是渔夫,渔夫也是x先生。
、最后的历险(9)
渔夫长叹一声,然后用半是命令半是劝诫的口吻说:
“把你的枪放下吧。”
平衡倾刻被打破,我们都愣了,而睡衣男,他疯了。
“哈哈,□!□!”睡衣男歇斯底里大叫,“真实的生活永远要比人编的剧本精彩!□!□即将到来!”
我满头黑线地看着抽疯一样的睡衣男,如果左轮手枪里有子弹的话,我真打算一枪射穿他的屁股,让他安静一会儿……
“放下枪吧,胡悦悦。”艳秋也说,“你和张昊不一样。”
胡悦悦的嘴唇咬的更紧了。她看着艳秋,又看了看我。
“把枪放下,胡悦悦!”睡衣男也冲胡悦悦大叫。
我为胡悦悦捏了一把汗。如果她放下枪,我也完了。但是此刻,除了放下枪,胡悦悦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我看到面无表情的胡悦悦缓缓放下持枪的手,她的手放下得很慢,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
我心中一盏亮着的灯,瞬间熄灭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胡悦悦,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在你孤立无援的时侯为你挺身而岀,你怎能不感动?
只是对手太强大,他们是一个犯罪团伙,而我们只是两个人。
“放下你的枪,张昊。”这时,我听到身边的艳秋吩咐说。
我手中的那把左轮手枪顿时变得异常沉重。我略为迟疑,便放下胳膊,束手待擒。
就在此刻,我猛地听到大厅门口有人大喝一声:
“都把枪放下,你们已经被捕了!”
我以为是警察叔叔来了,转头看去,却发现竟然是猎户。
站在门口的猎户被室外的阳光所包裹,显得格外魁伟。他一手摘掉眼前的太阳镜,一手从怀中掏岀一把六四手枪。
“猎户,你刚才去哪儿了?”睡衣男跳着脚叫道,“你怎么给这小子搜的身?他身上怎么还有枪?!”
猎户走上前,并没有回答睡衣男的问话,而是抬手用枪指着他说:
“我是警察,赖老大你已经被捕了,还有你、你和你,也被捕了。”
猎户用枪依次指了指艳秋、胡悦悦和渔夫。
“你是警察?”赖老大愕然。
艳秋、胡悦悦和渔夫也怔怔地看着他,当然也包括我。
“你、们、把、枪、放、下!”猎户又一字一顿地说,“我数三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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