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你用一生，你娇美的一生，去付出，去等待。

我——不值得。

最后的最后，何小谢已经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完全的呆愣了。

她无意识的流眼泪，直到被凌航拥入温暖的怀中。

身体很热，但是心却冰冷。

她抓紧凌航的衬衫一角，她看不见面前的一切，她只是不顾一切的向前扑去。

“叶爽……救叶爽……”

凌航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把何小谢抱到怀中，再看了一眼凌乱的室内，还有那浑身血迹的女人，冲凌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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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她怎么样？”何小谢撑着自己，她的身体都在颤抖，连带着声音都沙哑了。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一眼面前双眼无神，只是双手紧紧拉着自己不放开的女人，无奈的摆摆头。

“xia啊体大出血，虽然我们已经清理出了玻璃碎片，还有……烟缸……但是……太晚了……她要见你……”迈入中年的男医生说起里面那个女人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心悸。

从没想到，一个女人能在经受住如此折磨，还能带着最后一口气，只是为了给外面的女人，看她一眼，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男医生眼角有些模糊，冲着何小谢微微点头：“你要快点，她时间不多了……”

何小谢站起身来，慢慢的走进病房。

那里……

好白。

和她眼帘中的红，构成了世界上最单调，也最残忍的色彩。

我在红中看着你痛苦的挣扎，我在白中看着你残忍的死去。

床上的叶爽，她看不见，她只是摸着那那冰冷的手，轻轻的贴上自己的手。

“我年少的时候养过猫……可惜，它被何党杀死了……我害怕，你会变成那只猫……因为我……因为我死去……我努力……我克制……但是……我改变了开始……也没改变结局……”

眼前还是红雾，何小谢看不见清楚，她只是低柔的说着，眼泪哗哗的掉下来，纷纷落到那冰冷的手心。

“没关系……”叶爽摇头，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但是她不知足，她努力的抬高手，*边扬起一抹轻轻的笑容。

“用我一生，换你一次垂眸，也够了。”叶爽的声音低低柔温婉，就如很多年前，何小谢第一次听到叶爽的声音一般，那么的动听，那么的悦耳，穿越了重重迷障，最后直接到达那内心。

或许，时间一直没有走一般。

何小谢执起那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摇头：“我……我不值得……”

叶爽终于碰触到那温暖的触感，她微微的摇摇头，手心都是一片酥麻，但是好无力，那种感觉很快的逝去，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流尽了，和她全身的力气一般。

“我希望你能幸福，小谢，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值得。”

“对不起，伤了你，并不是我的故意。”

“要幸福啊……小谢……”

我爱的人啊，你要幸福啊……

一直一直的幸福啊……就算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都会有人一直看着你……望着你……只是希望……

你能幸福。

或许，你不懂，你的幸福……

是我一生，都追寻不到的梦幻。

是甘是苦，是痛是爱，我都甘之如饴。

是的，甘之如饴。

冰冷的手，慢慢的垂下，叶爽闭上眼睛。

安详的，平静的，长长的睫毛，零碎的搭在脸上。

她的一生，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她喜欢的人，但是在临死光头，她能握着她的手，轻轻的说，你好幸福，我好喜欢你，她就满足了。

是的，好满足。

那是甜蜜，那是她追求了很久终于追逐到的梦想。

好幸福，好甜蜜。

知足的快乐，让她忍受了心疼，还有死亡。

她闭上了眼睛。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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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谢的手还贴在自己的脸颊，她维持这个动作，没有动，好像只要她不动，那股冰冷的感觉就还在自己的脸边一般。

她感觉自己没有流泪，因为眼睛干干的，好痛苦，一定是眼泪没有了。

她只是贴着自己的脸颊，轻声哼哼道。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校当

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让小孩大人坏人都变成好人

……

何小谢轻声哼着，脸上带着一丝甜蜜。

脑袋一片空，她回忆不出来童年那欢乐的时候，她的记忆里只是冉冉的升起一个画面。

那年，何党和叶爽走在前面。

天很蓝，风吹着他们的白衬衫。

她的白衬衫，在学校弄脏了，她不敢看前面的两人，只是垂着头，慢慢的跟在后面。

天空中，有洁净的白云，有扑哧飞过的鸟儿，远远的飞来一群孩童的竹蜻蜓。

带着梦想，还有雀跃。

他们都忍不住停住观望，最后她记得，那手心一暖，她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被两人拉着。

他们脸上都带着平和甜蜜的笑容。

儿时的时光，原来也不仅是现在这般折磨，原来也有那么甜蜜的时候。

何小谢蓦地眼睛一疼，她看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小谢！你的眼睛……”

她回头，面前还是一片红雾。

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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