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有点麻麻的,我站起来,朝家的方向走去。我没有看表,但现在无疑是危机四伏的时候。
当我拐进前面300米左右小巷的时候,明显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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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还要走一段距离。
我没有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将会遭到如此危险的境地。楚江在我的眼里,一向是安详平和的。早点摊前,是慢条斯理悠哉游哉享受美味的人,很多人一边吃一边把脚搁在擦鞋女的工具箱上,花一元钱让皮鞋光亮如新。开麻木的男人或者极少数的女人虽然都是清一色的下岗工人,但是,他们的日子也过得乐呵乐呵的,因为每天最差也能赚上个五十八十的。除了赌气不回家的我,谁还会这么晚在外面呢?我没有想到。楚江被定为经济开发区后几乎在一夜之间涌进了好几万外地人,他们中,有的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而有的,整天在楚江的大街小巷游逛着。
很少走夜路的我如果早知道夜深人静的楚江如此凶险,是决不会这么傻呆在外面的。
怎么办怎么办?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紊乱,越来越重,而我感觉自己的腿像被灌了铅,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身后两团黑影从我脚底包抄过来,路灯下,我虽然踩在他们身上;但毫无意义,因为,紧接着,我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皮包的长带成了纤绳,差点在肩头锯出一道口子。
抢劫!
很快,我被推倒在地。
在歹徒居高临下的威慑中,我陡然增添了无比的勇气,死死抓着包带,宛如紧紧握住野马的缰绳,不是为财物,而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被拖出了50米。膝盖上流着血。包,还是被抢走了。
我趴在地上,看着两个男青年的外衣在身后兜起一团风,我没有喊叫,爬起来,朝前面的灯光走去,慢慢的。
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一片空白。我只想找自己的床。
开门,郁大勇坐在客厅里抽烟。见我回了,颇有些意外。一进屋,我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彼此无话。
郁大勇冷冷地问:“那个男的是谁?”
我莫名其妙:“哪个男的?”
我刚才给你手机打电话,听到男人声音,郁大勇直视着我。
我被触到了痛处,哭起来:“我的包和手机被他们抢了。哪个男的?除了你,我能有哪个男的?”
我说的是实话,就是在青春的恋爱季节,我的感情也是一片空白。不是我没有被人追的魅力,而是谁也不相信我竟没人追,乃高处不胜寒。
郁大勇这才发觉我头发蓬乱,身上伤痕累累。他抚摸着我的伤口,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7章(8)
我更加伤心地嘤嘤哭起来,像个孩子,郁大勇抱着我,轻拍着,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慢慢推开他,朝卧室走去,连脸也没有洗就睡了。脚丫里,还残存着细小的沙粒。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听到有关郁大勇和那个姚姓护士的消息,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宁静。后来,我又买了一款花花公子的包,柔软的皮,精致的拉链,手只要触摸上去,就有一种异样的温暖。除了时装,女人还有另一种时装,那就是包。当女人没有光彩的时候,她的包,就是主角;当女人光彩照人的时候,她的包,仍然是主角。
这段插曲一直伴随着我以后的生活,它时而回荡在脑海里,时而潜伏在内心深处,它打破了我原本平衡平静平淡的世界。
我总想起郁大勇质问我的那句话——“那个男的是谁?”
男的……不知道。或许,我的生活中真的需要出现一个男人,男人。
96
生活如一场地下情,悄然进行而又理所当然地存在着。
我已经深深厌恶了区教育局的生活。
也许,我这样的人是根本不适合在官场周边生活的,虽然只是一个办公室小职员。
(bsp;表面上我很风光,每天迎来送往、春风满面,但每个清晨我只要想到要去上班,心里就生出恐慌。办公室的老李和老杨并没让我讨厌,虽然他们整天为“正副”二字在那里明争暗斗,但也没有最后撕破脸,彼此还过得去。只是,有时在无意中发觉,他们看我的眼光倒多了一丝轻侮的成分,这种眼光与以前自己被他们称呼为神仙妹妹的眼光截然不同,那种眼光,更多的是偷窥欲,写满了潜台词。
我心虚了:难道他们发现什么了?应该不会。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可是,既然不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如此直接大胆呢?怎么回事?我过得很不踏实。
教育局长贺长春带着我去出席了一个宴会。50岁的贺长春满脸横肉,怎么看也不像个文官,倒像个屠户。他个子很高,每逢喝酒,鼻子通红。在教育局办公大楼上班时,贺长春碰到我,总是目不斜视,表现出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个。我每次遇到他,也礼貌地打招呼。
贺长春之所以要带我去出席一个宴会,是因为他说这个宴会很重要。他说我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能上大场面,也会喝酒,这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电话打到办公室来时,我正在网上搜罗有关演讲评分标准方面的资料,教育局工会即将举行全区教育系统师德演讲比赛,工会主席刘贤真要我帮忙拟定一个评分标准。接过电话,我听贺局长说:“小齐哪,你上来一趟!”
我说:“贺局长吧?好的,我马上去。”
进了局长办公室,见贺局长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头发一丝不乱,表现出严谨的作风。看见我,他打了个哈哈:“哈哈,小齐哪,老贺今天有事求你哟,答不答应?”我莫名其妙,局长还有事求我?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嘴里忙说:“只要能做到,您别说求不求的,是不是您儿子的毛衣要织或者……”
贺长春眼光闪烁,用手指了指:“毛衣?小齐哪,你可真幽默,我可从来不管女人的事儿!”
我有些难为情,笑笑:“是呀,局长要是管这些,那还不把人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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