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说:“小齐说得对,我做了30年,之所以能做下来,就是因为我悟到了这个道道儿。卑贱的不是人的工作,而是人的心灵。”
张林说:“就是就是,当初我选择学习现代殡仪与技术管理专业,就是想挑战自己,我是个无神论者。”
我很喜欢这种工作氛围。在工作台前,凝神定气,全神贯注地为死者服务;八小时之外,说说笑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在这种看似平淡的生活中,我慢慢学着进入生活的实质,我虽然曾被伤害,但是,我不会去仇视别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一个傍晚,我正在房间里写我来到北京后的第一个中篇《招待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起身开门,一个40多岁的英俊男人,他说姓乔,是我的房东。他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跟电话亭的大爷说,现在他不住这里,不过,每个月他会来收房租。离开时,他再三嘱咐我注意别堵塞下水道,否则很麻烦。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9章(4)
他离开后,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房东,偶像似的。
很多次,我长时间看着钟新的电话号码发呆,终究打消了和他说话念头,但我知道,我内心一直有种隐隐的期待。
接到钟新的电话时,我正在距离殡仪馆尸体冷藏室不足10米的值班室与其他几个整容师一起吃饭。我放下饭盒接电话,一听,是钟新,心里乱蹦起来。
钟新说:“小莹,今天我没课,你有时间么?”
我说:“有事吗?”
“想请你吃顿饭。”谁也不能否认吃饭不是事情,相反,吃饭还是大事情。
我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周师傅说:“小齐,怎么啦,出啥事了?”我难为情地笑笑,不置可否。
从钟新的语气中,我已经嗅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一股暗流翻涌的势不可当的情感狂澜,它将席卷而来、吞没一切,这既是我渴望的,又是我害怕的。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好的,等我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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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飞快地向钟新所说的名人咖啡屋驶去。
走向钟新的一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词语与色彩。然后,看见钟新的手,它宽厚温暖,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我,那种力度使我害怕。刹时,我的手被融化了,热度通过我的掌纹、胳膊、慢慢传递然后渗透到我的心脏。
钟新说:“小莹,我们不喝咖啡,咖啡苦。找个地方喝酒吧,喝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酒逢知己者饮,我想:“以前在局里喝的是什么酒?哪一次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喝的?没有比与钟新一起喝酒更快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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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赞同,说:“好啊,一醉方休!。”
钟新说:“今天就喝啤酒,喝个痛快!”
我傻傻地被他牵着,失去了方向。我们走进的并非饭店,而是宾馆。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彼此愣了愣,仿佛期待某种事情发生而不知该如何发生一样。拥抱、亲吻,还有做爱……但是,此时,我们亲近的眼神中却有一丝敬畏,我们的身体彼此还很陌生,我们即将燃烧的激情慢慢积攒着,积攒着。彼此的眼睛既在不断寻找着对方又在慌乱躲避对方。
我们需要从普通朋友开始。
钟新对我做了个手势,说:“齐师莹同学,请坐!”
我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他在我旁边坐下来,啤酒一溜烟地被摆在了茶几上,他从皮带上弄下钥匙,撬开了第一瓶,接着又撬开一瓶,放在自己面前。
“来,喝!小莹!”钟新举着啤酒瓶。
“喝!”我也举起酒瓶。我没有等着钟新先把酒喝下去,而是仰起头,把那硬硬的瓶口对着自己,让整瓶酒倾泻下来,准确点儿说,是灌。突然觉得自己也粗犷起来,酒能壮胆,一仰脖子,一抽酒瓶,液体就下去了,然后它们把胸中的火传递给胃壁,任它燃烧。
这是痛快而又轻松的,面对自己的爱人。这么多年亲近的陌生,这么多年陌生的亲近,或许,只有喝酒才能给彼此找一个放纵的理由。我第一次被酒彻彻底底打湿了,酒给我的胆量和理由使我话多起来,我眼神迷离:“钟新,钟新,你知道你有哪三件事感动我吗?”
钟新说:“你说。哪三件?”
“第一件,你听我讲我的故事时流泪。”
钟新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看见了,在火车上。”
钟新说:“没有呢,我只是眼睛有点痒。”
“你骗不了我。第二件,你半夜为我偷偷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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