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铁下面,一直往前开就看到了。”
“很好。”衡毅回头冲那男人抬抬下巴,“听到没,往前开。”
那人很好脾气地笑著点头,发动车子:“知道了,知道了。”
衡毅冲他嫣然一笑,又扭头跟苏沈二人挥挥手:“我们先走了,圣诞快乐。”
沈梧瞠目结舌地看著奔驰离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恢复得也太快了吧?上个月他还蔫儿得跟腌黄瓜一样呢!”
苏夏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还好吧,快两个月了,总不能一直陷在之前的阴影中出不来吧。”
“可是才两个月!”
“两个月就够了,”苏夏推著他往前走,“你以为人人都是情圣呢?”
沈梧想一想,恍然大悟:“难怪都说gay很乱,就是这个原因吧?是不是?”
苏夏不耐烦地咂咂嘴:“我又不是gay,我哪儿知道那麽多。大过节的省点儿脑子吧。”
这场雪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地上又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这天的课特别多,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六点。等到从微机室出来,天已经变成蓝黑色了,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的留学生大声唱著歌走过,路灯闪烁著发出昏黄的光。
沈梧抱著一撂书回宿舍补觉到晚上十点,然後被苏夏叫醒,昏昏沈沈地跟著去楼底下透气。
来园小池塘的水早在初秋的时候就被放干了,经过昨晚的洗礼,池底铺著厚厚的一层雪,上面满是脚印和各种图案。这个时候来园已经没有人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池底的积雪被路灯映照出灰黄的色调。
沈梧跳下去在雪地上滚几滚,满足地叹口气:“在这里睡觉其实也不错啊。”
苏夏也跟著躺下:“你要是愿意上楼把被子抱下来,我就陪你在这儿睡一晚。”
沈梧懒得理他,躺著看了会儿灰蒙蒙的天空,曲起胳膊碰碰苏夏:“你带手套没?”
苏夏侧头看他一眼:“你又没带?真不长记性。”
“你叫那麽急,我根本没时间准备啊。”
苏夏活动一下手指:“我这个手套弹性不错,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怎麽分享?”
“你把手伸进来啊。”
沈梧皱起眉头:“很诡异啊,不要。”
“那就没办法了,我又不能牺牲我自己成全你。”
沈梧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苏夏很大方地让出一半的空间给他。这种掌心贴合在一起的感觉总有那麽一点点暧昧,沈梧觉得别扭,但不算太讨厌,他也怕自己太别扭显得小家子气,於是懒得提出抗议,就这麽躺著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再度搬出自己尚未曝光的成长经历讲给对方听,满足对方的好奇心,絮絮叨叨居然也讲了好几年的跨度。
“苏夏!沈梧!你们在干嘛?!”
从桥上传来的尖叫声吓得两人一下子弹坐起来,沈梧迅速抽出几乎快要和苏夏十指交握的手,紧张地往桥上望去。
在这样黑灯瞎火的环境下,约会回来的袁林翰当然什麽都看不清,他只是认出了雪地里呈大字型躺著的两个人是自己的舍友,想要恶作剧吓唬一下他们而已。
袁林翰翻身从两米高的桥上跳下来,嘿嘿地笑:“你俩还真是有童心,不怕得关节炎?”
苏夏拍掉身上的雪,白了他一眼:“吐不出象牙的嘴。”
袁林翰不用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立刻打电话叫307那几个也下来。那四个没有约会闲得要长草的家夥不出半分锺就赶到了,闹闹腾腾一下子把之前酝酿起来的那一点点气氛赶到九霄云外,沈梧也很快把那一丝半缕的尴尬抛到脑後,忘得一干二净。
25
进入一月,所有学生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中,每天晚上图书馆和自习室都爆满。不过这些都和沈梧无关,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拎著两个袋子去体育馆。很不幸,沈梧的体育挂了。
袁林翰狠狠地用手指戳他的脑门:“你小脑都被大脑吃了吧?20米啊!只游20米,你怎麽还能挂啊?!”
苏夏眯起眼睛回味那天的情形:“是啊,我亲眼看到了,考了三次对吧?每次都是老师一喊开始,他旁边的女生嗖嗖嗖就冲出去了,然後他就一直在原地蹬腿,真是了不得啊。”
沈梧羞愧得连额头都红了。他知道自己泳姿怪异,那天为了不被高级班的苏夏笑话,他还特意等到对方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才上阵的,结果没想到等对方换好衣服回来,他还在起游线上扑腾,真是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苏夏嘲笑够了,又觉得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被自己给引出来的,不由得同情心大发:“我陪你去练习吧,还可以指导你。”
沈梧蔫蔫儿地打不起精神:“唉,好。”
大冬天的,又赶上期末,游泳池里人少得可怜,苏夏很满意:“这下你不用担心会丢人了,放开了游吧。”
沈梧点点头:“你看看我哪些姿势不对,待会儿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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