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手机开始一边震动一边唱歌,掏出一看,楚襄。
“喂,4点半还没到。”
“是啊我知道,银行的事办完了,现在过去跟你一起看招聘啊。”
我还没应声,他已经“叭”地挂掉了。
十分钟后楚襄兴高采烈出现在人才中心三楼,一出电梯,便东张西望地找我。在那些走来走去的学生中间,他瞩目极了,简直沈腰潘鬓,英姿焕发。
很快他发现了我,朝我快步走来。“欢欢!”
“徐欢欢。”
“欢欢和徐欢欢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徐欢欢。”我强调。
“好吧,徐欢欢,你找到有用的消息了吗?”他乐滋滋把眼光挪到旁边橱窗,“这里招工信息挺多的嘛。”
我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没找到喜欢的工作?要我帮忙吗?”
“不用……”
他看着我,脸上笑容极为欢欣。
不知为什么我脖子后莫名其妙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只觉得嗖嗖寒气直冒,今天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大概脑子搭错筋,或者精神分裂症,总之不寻常。
原地站了半晌,我说:“不看了,明天买报纸再找广告。”
他很愉快:“行,那我们去喝茶。”
我懒得搭腔转身就走,一步踩进自动扶梯,下楼去了。
市人才中心大门口停着一长溜自行车,此外还有三部陌生小轿车,分别是本田、大众、标致,显然都不是楚襄的。我左看看右看看,没瞧见卡宴的影儿,不禁有些微微的意外。
楚襄也出来了,冲我潇洒一挥手:“徐欢欢,往这儿。”
边说,边迈开脚步,跨上人行道。我又不禁一愣,楚襄他怎么步行的,改环保路线了,那辆形影不离的卡宴车呢?
我不吱声,跟在他身后,刻意保持三步半距离。
慢慢走出半条街,问他道:“那个什么茶馆,不远吧?”
“菩提茶馆。再走十五分钟就到。”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不算远,步行有益健康。”
我忍不住,挖苦一句:“你今天怎么没开车,不像你楚襄的风格啊——卡宴呢?”
他好像听出了语气里的讥讽,停步转头,瞅我一眼,表情竟有点凝重。我一怔,以为他会恼火,殊不料他忽然笑了,油腔滑调地说:“我是穷人,成熟的穷人不开卡宴车。”
我鼻子里哼的一声。
这人虽然神神道道,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很少骗人的。十五分钟后,我们钻出一条湿漉漉的行人过街地道,菩提茶馆的招牌就在眼前。
楚襄先进去,我尾随而至,很快,面对面坐好。
这茶馆生意不坏,周围一圈都有顾客,看年纪全是退休的大伯大妈,斗地主、搓麻将,瓜子嗑了一地。显然这地方并不像它的名字那般雅致。楚襄装模作样叫了两杯西湖龙井。
“嗨,那边有水果可以吃,无限量的。不过我推荐你一款生煎包……”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老实不客气地起身,去餐区抓了满满一碗葵瓜子回来。然后旁若无人像边上大妈一样,疙瘩疙瘩地嗑,瓜子皮登时乱飞。
请问,一个自诩有文化、有内涵、有地位、有身份的男人,最不能容忍什么样的女伴?答案——世俗的。这是反省以前和吴诚谈恋爱,所得出的结论。吴诚在红太阳新村的时候,每双袜子都会留给我洗,却希望我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洗袜子的女人。
楚襄也是文化人,搞艺术的。
我粗鲁一点,也许就能吓跑他。
果真他有些迷惑,半天才开口:“徐欢欢,你为什么喜欢吃这种没味道的瓜子?”
我吐掉一块瓜子皮。“是啊。”
他也站起来,往餐区走,回来神气地端着一个碗,里面考究地填着南瓜子和西瓜子,一黑一白,煞为和谐。我还没反应,他已经津津有味地嗑起来了,两下交攻,桌面飞快地被我们搞成垃圾场,玻璃茶杯陷在瓜子皮中。
我忍不住惊愕,却不动声色,质问道:“你们男人也喜欢吃瓜子?”
“男人不是人吗?”
“楚襄,你究竟想怎么样。”
“其实很简单,想跟你喝喝茶聊聊天嘛。”
他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哑口无言,只好端起茶杯喝口茶:“我们压根不熟,有什么好聊的。那你就介绍一下自己好了,上过大学吗?”
“上过。”
“学什么?”
“哲学。”
我噗地把一口水喷地上了。“学,哲学?哲学家的哲学?”
他抬抬眉毛,一颗西瓜子放在门牙上,鬼头鬼脑地看我,片刻,“咯”一声嗑开瓜子,悠闲自在地回答说:“是啊,主攻德国古典哲学。”
“德国古典哲学是什么?”
“就是黑格尔、费尔巴哈之类,难道你有兴趣听详细的吗?”
“没兴趣。”我忙摇头,又有点好奇,“你明明喜欢美术,为什么学古典哲学。”
“因为我觉得哲学很牛逼。”
他吊儿郎当磕着瓜子,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瓜子一扔,明显乐了:“徐欢欢,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美术啊。”
我假装没听到,又问:“那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德国的大学。”
“什么?”
“德国。”
我一听心中大震,吃惊地抬头。老实说从没想过这个小疯子居然有海外背景。“你留过学?那你的英语很好喽?!”
他头一歪,很帅地摸摸下巴。“徐欢欢,德国人说德语。”
隔着满桌的垃圾,我不冷不热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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