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益大惊,急忙又在原来的洞眼之下刺出一个眼来。
第55节:第二章受虐(3)
璀色果然是跪下去了,窗台挡住了其余部分,独益只能看到璀色的肩膀之上,璀色满面惊惶,嘴唇翕动,独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她在说,女儿错了,女儿罪该万死。
贵妇人的声音比璀色亮畅很多,“我听小青说你差点儿把家底子都透露给那个郎中知道!”贵妇人越说越怒,脑后的金钗随之摇动。
独益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他和璀色说的话,都被那个青衣小婢偷听去了。
“你有没有把此行的目的也告诉你的姘头?”
姘头?独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璀色的娘亲不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女吗?怎么背地说话和泼妇无异?
“没有,没有!娘亲信我!”
乜夫人一个巴掌甩在璀色脸上,然后吹了吹指甲,声音愉悦地说:“我信。我谅你也长不出那么大的胆子。”
璀色捂着脸,依然赔着笑。
独益只觉得有人在他的心口划了一刀一样。
“你说你能把从不出诊的伍独益请上门来,我还不信,就凭你?不过眼下也由不得我不信了,这件事你做得好!”
“谢谢娘亲夸赞。”璀色受宠若惊,整张小脸都扭曲起来,似哭似笑的。
“你要什么赏赐呢?”
“那个玉搁笔……不——”璀色猛然打住。
独益想到璀色方才说他可以向她母亲讨赏,讨那个羊脂玉搁笔,所以眼下她不向乜夫人要那个搁笔了,留给他。独益心中感动。
“嗯,我知道你一直喜欢那个搁笔,那确实是件精品。”乜夫人笑盈盈地转身吩咐环侍左右的女婢,“取了来!”
玉搁笔取来了,是白鹤展翅单足峭立引颈长唳的形状,鹤嘴半张,就是搁笔处,鹤目由红宝石点成,隔这么远看,也炯炯有神,独益不由也暗赞。
“给你!”乜夫人拿起玉搁笔就朝璀色跟前递去。
璀色举起双臂,脸上兴奋得红一阵白一阵,谄媚的笑容死死粘在脸上,刀刻上去的一样,璀色年轻水嫩的脸上平白无故多了很多皱纹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啪哒!玉器碎裂的声音。
乜夫人一巴掌打得璀色的脸从左边飞到右边,她仍不罢休,站起来,一脚踢在璀色的胸口,“扶她起来!”
女婢们把璀色架起来,独益发现她们脸上均是一副看好戏的兴奋表情,眼中更闪现嗜血的光芒。
乜夫人再次抬脚把璀色踹倒。
独益看不下去了,双手掩目。当初是他劝璀色不要离家出走,他也被他娘揍过,他以为璀色被母亲鞭打,是因为她太顽劣,可怜天下父母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独益记得小时候他娘揍完他往往比他哭得还要凶呢,独益万万没想到璀色的娘根本就是以虐待璀色为乐。
当初他为何要劝璀色回家?
独益再度由洞眼望出去,乜夫人打累了,歇了手,正在喝茶。璀色跪在她娘跟前,她仍在——仍在笑,嘴角挂着血线,随着她的谄笑扭曲。
独益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湿的。她自己不会哭,他倒替她哭了。
“璀色呀,”乜夫人抿了几口茶,润完嗓子,这才笑呵呵地说,“娘亲还真料不到,你黄发黄目,丑得吓人!竟也有有眼无珠的男人瞧得上你,呵呵!”乜夫人大笑起身。
她转身的同时,身子一侧,一直背对独益的脸转了一半过来。
独益只看到她半边脸,但是也吓得立即从洞眼旁弹开。
贺相捧了几张奏折,方才在重瞳宫扑了个空,小太监说,皇帝又在七宝楼摆宴招待近臣。
歌舞败国,皇帝为何还是如此不争气?若非他太倚重乜崇愚,又怎么会导致如今大权旁落朝纲败坏的局面?贺相悠悠长叹一声,匆匆往七宝楼赶来。贺相刚直,清正廉洁,乜崇愚总是抓不到他把柄,所以至今无法将他扳落,乜崇愚一直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贺相却认为邪不胜正,只要他恪尽职守,乜崇愚再权势熏天肆意妄为,也不敢无凭无据的对他这个当朝一品大员不利。
七宝楼贮有七宝,有善长啸之音的野山白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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