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知道这是他的罪有应得,再次把身子投入秀秀的怀抱。“秀,你如果能够解恨,你就咬吧,拧吧!你宰了我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呀!”
但是,秀秀却突然安静下来。她香气轻喘,双腿叉开,两手一摊,在床上摆了个“伟大”的“大”字;随后又双掌抚胸,在床上写了个极其动人的“人”字。希声开始体贴入微地轻抚亲吻,很快把秀秀的满腔怒火平息,把久蓄待发的欲火激活。两个渴望已久的年轻的躯体热烈地拥抱在一起。秀秀觉得,又经历一年磨难的吴希声,人是瘦了点,却一扫以往的萎靡不振,变得生猛而强劲。这是一次真正的灵与肉的搏击,相互缠绕着,撕扯着,索求着,直至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像两个刚刚跑完百米赛而快要休克的运动员,瘫在床上张大了嘴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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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藤树相缠(5)
希声气平了些,冷不丁地问:“秀,你把我们的崽子放在哪里了?”
秀秀说:“睡了,他睡得可香呢!”
希声又问:“你怎么给他起个怪怪的小名──‘珠珠’?‘珠珠’?像个妹娃子的小名。”
“哪是叫‘珠珠’呀,是叫‘槠槠’,苦槠的槠。”
“槠槠?怎么叫个这样怪怪的小名?”
“还问我呢?前年秋天,你把我带进苦槠林里……我就有了这个小孽种!唉,我命苦,你命苦,小崽子更是命苦,又是在苦槠林里得来的苦果子,我就叫他做‘槠槠’……”秀秀说着说着伤心伤意地掉眼泪。
“都怪我!都怪我!”希声轻轻拍着秀秀的肩膀,又自我陶醉地连连叹息,“哦,真棒!我有儿子了,我做父亲了!”
秀秀却突然从希声怀里挣脱,猛地坐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噢,我该走了,小崽子醒来可不得了!”
秀秀飞快穿好衫裤,拢好头发,又像个幽灵一样飘出知青楼,飘过石板拱桥,飘过那座咿呀吟唱的古老的水车,悄没声息地回到溪对岸自己的屋里去。
这次偷欢的成功,对希声和秀秀都是极大的诱惑和鼓舞。往后,希声想秀秀想得不能自已,就在夜深人静时分,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拉起那支《梁祝》,让悠扬的琴声飘过溪去,直抵秀秀耳畔,钻进心里。每回都不会超出半个小时,秀秀必定翩然而至。这时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都比金子还珍贵。似乎要把失去的一年时光都弥补回来,把输掉的青春都抢夺回来,一相见就开始紧张的肉搏,像火一样热烈,像兽一样疯狂,像水一样缠绵。其间,偶尔提起刘福田,便都心照不宣地带着对于第三者的报复,像在干柴烈火上撒了一把盐,噼叭燃烧的火焰一蹿冲天。
那种幽会,是生命的冒险,是青春的燃烧,是火山的喷发。这一对苦命的年轻人,都珍惜得把小命儿置之度外了。
有时希声一人独坐,就会惊异自己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他现在竟是如此青春焕发,精力充沛。都是因为除去了一切精神枷锁嘛?你看,现在,什么小提琴呀,贝多芬呀,莫扎特呀,鲜花呀,荣耀呀,名呀,利呀……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什么家庭包袱呀,政审不能通过呀……也全不放在心里。人只有还原为纯粹的人,爱情才能成为纯粹的爱情。
然而,这种想法仍然是天真的乌托邦。往往在一场暴风骤雨过去之后,他们又不得不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秀秀就说:“哥,你带我走吧,在枫树坪再待下去,我真会疯了!”
希声问:“我能带你去哪里!”
“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咳,秀呀!”希声深深叹了口气,“你想得多天真,如今这个年代,吃饭要粮票,穿衣要布票,住客店要公社证明,找工作要组织介绍信,我们连枫树坪也走不出去,就会被人像逮猴哥一样逮回来。”
秀秀无比沮丧,低头不语。
希声为了抚慰秀秀,就亲她吻她,从额头、脸颊、脖子,一直亲到胸脯。秀秀觉得身上麻酥酥又痒丝丝地舒服,就乞乞地笑起来。因为刚做了母亲,秀秀胸前极其夸张地隆起两座雄伟壮美的雪峰,山尖尖上又缀着两粒可爱的紫葡萄,让希声品咂得有滋有味。秀秀笑得更加厉害,说希声没羞没臊,跟自己的亲崽争吃一对奶子。希声受了启发,果然使劲吮了两口,就有一股芬香无比的乳汁注满了嘴。而后,他咕嘟咕嘟吞下肚去。那真是一股香甜无比的甘泉啊!
从此,希声对秀秀就多了一分幼婴对于母亲般的依恋。秀秀也在柔情蜜意中糅进了更多的母爱。
入夏之后,莺飞草长,禾壮花香,枫树林也到了她的青春期,满枝满桠鹅掌形的枫叶绿得遮天蔽日,枫溪两岸到处搭起天然的绿帐篷。就是在青天白日,希声和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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