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月踹了他一脚：“我怎么觉得我离死不远了，身边有你这么一间谍。”

白衣道：“间谍？”

顿了一顿道：“天下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也找不出三个来，你怕什么。”

秦朗月叹了口气：“你是盲目乐观主义，外加自恋过度。”

白衣道：“这个风离觞很不得了，本来是小儿子。他的十二个哥哥全让弄死的弄死，弄残的弄残。虽然还不是皇帝，也差不多少了。”

白衣见惯宫廷风波，说出来语气平淡。

秦朗月已经听出了冷汗：“这样的人物，还真应该见见。”

白衣道：“风离觞的心够狠，不知道这次是谁会倒霉了。”

秦朗月问：“什么倒霉？”

白衣道：“我们两国互相交换质子。咱们的质子三个月前暴毙在风国都城。风离觞这次来是选新的质子回朝，顺便解释前质子的死因。”

秦朗月苦笑道：“果真弱国无外交。”他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问道：“质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吧。皇帝他有儿子么？”

白衣道：“当今的皇帝么，当然没有，难道你不知道。”

看秦朗月的紧张神色，白衣知道他担心什么，笑道：“放心，轮不到你的颜惜欢头上。他爹怎么肯。”

秦朗月道：“这么说是最没势力的王孙贵族才会被选中做质子？”

白衣道：“差不多吧。”

秦朗月道：“生在帝王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那个质子是怎么死的，有什么传闻么？”

白衣道：“这个还真没有什么消息。只听说风离觞常常去质子府。这个人手段这样残忍，也许质子得罪了他也不一定。”

秦朗月道：“你认识那个质子么？”

白衣道：“叫颜乐，见过面。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至少有七八年。生的很美，不比你的惜欢差。”

秦朗月喟叹了一声。

白衣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秦朗月惴惴不安，和白衣吃过了早饭。独自去见秦穆。

秦穆看他满面忧色，柔声道：“怎么了？”

秦朗月道：“叔父，风国的太子要来？”

秦穆点了点头。

秦朗月道：“这个太子是什么样的人？”

秦穆道：“聪明，心狠手辣。”轻抚秦朗月的头发：“白衣告诉你的？”

秦朗月点了点头。

秦穆自然了解他的心思，安慰道：“不用担心。”

秦朗月问他的叔父：“风离觞做什么来，不会是只为解释质子的死因这么简单吧。”

秦穆道：“风离觞来看看风向变化也是有的，聪明人只要留心观察就可以知道一个国家的权利如何分布了。”

秦朗月点了点头：“叔父，有没有什么办法悄悄到仪王府去。”

秦穆并未觉得意外，只是柔声道：“各个王府都有暗自修筑的密道。仪王府建的久了，宫中有一份当年的密道图。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否有所改变。你要做什么？”

秦朗月把柳如林告诉他的事情转述给秦穆听。

秦穆微微叹息，半晌道：“原来颜惜欢是许王的儿子。”

秦朗月看他没有半点吃惊，暗自佩服他的临事不乱。

秦穆道：“你不打算先告诉惜欢么？”

他从前称呼颜惜欢全名，知道这件事后已改为惜欢了。

秦朗月当然发现了这个变化，笑道：“我想把一切都弄清楚了再告诉他。”

秦穆道：“你还不完全相信柳如林？”

秦朗月道：“不是不完全相信，我怕有万一的岔子，让惜欢误会我。”

秦穆笑道：“这件事十成是真，何况一见到那妇人便知究竟如何，柳如林何必骗你。”

秦朗月道：“叔父把那仪王府的图纸给我吧。”

秦穆道：“朗月，我觉得你先告诉惜欢更好。你不肯先告诉他，不只是怕万一，还希望可以在惜欢面前邀功。可是你想，许王妃这么多年保守这个秘密，如何肯轻易告诉你。纵然你冒险进去，成功见到了她，只怕连五成的胜算也没有。”

秦朗月望着秦穆，低声道：“我我想弄的清楚明白，惜欢把仪王当成他的亲生父亲，不明不白的听了这个消息，也许不会信我。他母亲既然这么多年也没有和他说，或者已经偏向了仪王。就算惜欢现在去问，也未必肯说。万一弄巧成拙……”

秦穆笑道：“关心则乱，惜欢聪明的很。他喜欢你，才在你面前表现的弱了。你不用担心他会自欺欺人。”他轻敲了一下棋盘上的棋子：“至于许王妃，过去不说大约是因为惜欢太小，就算告诉了他，只怕也难逃一死。如今大势已变，她也许肯透露了。这女子可以隐忍这么多年，不是一般人。许王妃未嫁之时，仪王便曾登门求亲，三年不得。她断不会移情仪王，否则何必修建佛堂居住其中。”

秦朗月道：“那我便告诉他了。”

秦穆微笑点头，宠溺的拍了拍侄子的肩。

秦朗月倾身过去，在秦穆的额上亲了亲，又向下吻了吻秦穆的唇。

秦穆下意识的推开他。

秦朗月吐了下舌头。

秦穆无奈道：“下次别做这么过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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