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看了看，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一元钱根本买不来！算了！

“小萱，不能吃！”他说得艰难，却惹来老板不悦的一记白眼。

“哎！小鬼头，这是栗子，谁说不能吃？你什么意思，啊？”那男人脸露凶气，一时吓得洛萱瘪起了嘴。

“哥哥，你骗我？”

“……”洛帆面露忧伤，抬眸幽怨地剜了那老板一眼。

“对！你哥哥不想买你吃，所以骗你！”那老板大声吼了一句。

“哥哥，我们走……”小孩子最会看面相，她看懂这个拿大铲的男人对哥哥生气不满。

洛帆牵着妹妹的手往前走，没走多远，一位骑自行车的阿姨赶上来，从自行车挂篮里抓了一大把栗子塞到洛萱的手里。

“小妹妹，这是栗子，可以吃的！我知道你哥哥不是故意骗你，可能是他没有钱买给你吃，来！这是阿姨送给你的，拿去吃吧！”阿姨很和蔼，摸了摸洛萱的头。

“谢谢阿姨！”洛帆对他鞠了个躬，洛萱见了，手捧着栗子，也学样躬身，“谢谢阿姨！”

阿姨对他俩笑笑，骑着车走了。

洛萱捧着栗子回到家，把栗子小心地摊到桌上，洛帆眸光一扫，有8颗，不大不小。

洛萱喜滋滋地吃了几颗，很甜很香，她吃得津津有味，洛帆在厨房里烧饭，洛萱跑进来，把一颗剥好的栗子递到他眼前。

“哥哥，你吃！”

洛帆摇头：“哥哥不喜欢吃，你吃吧！”

他舔舔*，栗子的味道他吃过，那是8岁以前，父亲还活着的时候。

“哥哥吃！”洛萱踮着脚尖，想把栗子塞到洛帆的嘴里，却因为厨房地面潮湿，她猛然滑了一跤，手上的栗子没送到哥哥嘴里，却掉进了排污沟里。

他们的平房很简陋，厨房设施并不好，母亲为了省钱，没有装排污管，只是用几块砖搭了排污沟，从厨房灶台边通向外屋。

“哥……栗子！”洛萱心疼地瘪着嘴抽抽嗒嗒，她很爱吃，只是她想让哥哥与妈妈也尝尝，8颗她吃了4颗，她决定哥哥与妈妈每人两颗。

现在掉了一颗，她好心痛，很舍不得。

“小萱，脏了，不能吃了！”洛帆拉着她走出厨房，看着桌上还剩下3颗，他说，“还有那，你坐在这慢慢剥了吃！”他抱她坐到凳子上。

“哥，这是我给你与妈妈吃的！”

“我与妈妈不吃，小萱吃！”洛帆帮她剥了一颗递到她嘴里，“来，吃吧！”

“不！哥哥你吃！”她坚定地摇摇头，“你不吃，小萱晚饭也不吃！”这么好吃，哥哥肯定爱吃的。

“好！那哥哥吃！”洛帆扔到了嘴里，嗯，真的好吃，四年多了！他又重新尝到了那香甜的味道。

“这两颗留给妈妈！”洛萱一手拿住一颗摇摇手，脸上天真快乐地笑着。

“好！”洛帆端着脸盆到外面洗菜去了。

蹲在厨房窗户下的井边洗着青菜，忽而听到厨房里“叮哐”一声响，好像是锅铲掉地的声音，他起身从窗户望进去，只见洛萱从地上捡起铲子，把掉在污水沟中的一颗黄澄澄的栗子慢慢拨了出来。

洛帆的手抓住了衣角，他想喊：“小萱，不能吃！”

可是……他心房涌起的苦涩把他的喉咙哽住了，怎么也吐不出声来，他看到洛萱捡起那颗栗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放到了唇边轻轻咬着，咀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笑盈盈的，是满足的。

洛帆别转头，蓦然蹲到地上包住了脸……从那时候起，他便开始打零工赚钱，他要让妹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洛萱10岁生日那天，他除了买了两本书，还买了一大包糖炒栗子给她，洛萱很开心地剥着，还欢笑着时不时塞他嘴里一颗。

那天，她搂着他的脖子说：“有哥哥真好！”

那一刻很温馨，他偷偷地*着手臂上累累的伤痕，脸上却露出满足的笑容……

“哥！我们去江边走走！”洛萱一把挽住洛帆的手臂，掠回了他遥远的思绪。

兄妹俩买了一大堆零食，坐在江滨公园的石凳上，江岸两边的灯光熠熠闪烁，辉映着他们俊秀的脸庞。

夜风清冷，洛帆解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妹妹的肩上，洛萱摸摸哥哥的手臂，只着一件衬衫的他身体的热量散发出来暖暖的，可洛萱还是把衣服重新盖到他肩上。

“哥！我不冷！”他不要哥哥感冒了。

“哥哥现在身体很棒的，少穿一件没事儿！”洛帆想揭下衣服，洛萱摁住他的手，“哥，还记得那年你也说过这一句话，可是你第二天就病了！”

洛帆住了手，唇角弯起一抹涩然：“记得！”

那年，妈妈出去借钱，很晚还没回来，他拉着妹妹的手在路边等她，那时也是11月份，他怕妹妹受凉而脱下外套给妹妹穿上。

妈妈回来时还骂了他一顿，说可以在家等，为什么要到路边去等，他说他不放心！那条路太黑，而妈妈只有一个人。

妈妈流泪了，而他第二天就感冒发起了高烧，妈妈不在家，只有7岁的小洛萱拿着湿毛巾敷在他头上。

当她看到哥哥脸色通红，两只眼皮不停地打架，*干涩，呼吸微促，她惊恐地叫着“哥哥！哥哥！”。

“小萱……”他微弱地发出声音。

“哥哥，你不要闭上眼睛好不好？小萱害怕，小萱要哥哥睁着眼，我害怕……你闭上眼不醒过来怎么办？”她把手伸进冰冷的水里，然后把小手放在哥哥的脸颊上，“哥哥，你身上太烫了，这样冰着是不是好些？”

小手让哥哥的脸熨得温了，她又让冷水冰一冰手再放，如此反复，而额上的毛巾一条不够冰，她又加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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