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的担心是多余的。龙立潮抱起小伙计时,那把削果皮用的小刀子从余卿手里滑到地上去了。
余卿的小头靠在龙立潮颈下,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不过他似乎还有一点残存的意识,知道有人碰他,因此嘴里重复着咕哝了两句:“姐姐,你们不要过来啊——”
龙立潮皱眉,小伙计大概把两个来扶他回房的丫头当成腻粉楼的姑娘们了。可这也不用拿着小刀子做自我保护吧?
胡阿牛觉得主人待余卿的态度有些奇怪。原以为爷已经放弃录用余卿做跟班的打算了,可现在看见主人一路亲自抱着余卿回到西厢房,还吩咐带上药酒,像是要亲自为余卿治疗脚伤,这……余卿的那点本事真值得爷如此费心?或者爷是可怜他?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爷,要不要奴才帮忙,脱了余卿的靴子?”胡阿牛把药酒放在西厢外间的桌上,探身往里面看。的3a0772443a073914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小伙计现在床沿上坐着,昏沉沉的头托在龙立潮手里,正闭着眼睛喝胡大娘熬的醒酒汤。胡大娘一面还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你们都回去吧,小九在家里等着。”龙立潮接过胡大娘的手巾。
“是。爷也要早些安歇。”胡阿牛领着娘子出来。咳,爷对余卿也照顾太周了,仔细折了那小子的福。
小九没有说明余卿伤的是哪只脚,龙立潮只好把他两只脚的袜子都脱了。左脚的脚踝的确有一点肿,好像伤到筋了。
可是……握在手里的脚纤瘦柔软,让龙立潮有点走神。
龙立潮呆了呆,起身去外间拿药酒。
余卿以前应该是殷实人家的孩子。据说南边的富贵人家,养儿子也像养女儿一样娇宠爱惜。如今余卿流落异乡,做了自己的跟班,从前宠他爱他的亲人也不知到了何处。
只是,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余卿,竟然比腻粉楼的女孩子还要柔嫩,这……自己能把他纠正成一个可靠、可用的真正的男子吗?
龙立潮坐在桌边想着心思。他背后,双卿在床上微微转侧,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龙立潮回头看看,走了过来。
“爷?”又做梦吗?为什么这几天总梦见他,没有道理啊。不过……老天爷啊,他怎么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他是一个男子啊。这个梦太荒唐了!
双卿用力撑住枕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想推开那个出现在梦里的可怕人物。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脚忽然被龙立潮握在手里。
“不要动。”龙立潮在伤处擦上药酒。
主人沉稳的声音传到双卿耳中,让她清醒了许多,不由浑身一颤。怎么办?不是做梦!他一定发现了、发现了什么,那么……
“你在怕什么?”龙立潮感觉到余卿的瑟缩。
“双……小的,小的没有怕什么。”好像他只是在为自己疗伤啊。
“只是小伤,过两天就能痊愈。”是担心落下残疾?抖成这个样子还说自己没有怕,小伙计的性子也有硬的时候。
“……”好像他没有发现什么。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里?
“以后没有我叫,不许去跑马场。”龙立潮知道,小伙计是为了讨他这位主人的欢心才去跑马场的。虽然一无所成还伤了脚,毕竟也算有点志气吧。
“是。”可是他已经有五天没有叫她了。他不愿带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跟班去牧场。她担心他会忘了她,担心他会放弃录用她。可是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失去接近那幅画的机会啊。
“也不许喝酒。”龙立潮继续吩咐。
“是。”有人喝酒了吗?没有啊。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前几天的无能解释解释。“爷,小的知道让爷失望了,小的——”
“好了,睡吧。”龙立潮打断余卿的嗫嚅,“等你伤好了,跑马场我们还是要去的。”
双卿看着主人收拾好装药酒的葫芦,替她盖上被子,走出了西厢房,然后替她带上了房门。
她不由呆住了。
胡大娘照顾小九时也有这样轻柔的动作,她见过。那时她可怜自己,也可怜齐蕴和齐康,因为舅母和胡大娘全然不同,自己和表弟妹都没有享受过被如此关爱的感觉。
可是现在,那个不苟言笑的龙立潮竟然为自己做到了这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龙立潮调教过的人,必须是驭马能手。
“腰处用力,我是说腰!”龙立潮牵着踏风的缰绳,指点余卿上马的窍门。但是没有用,余卿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他终于有些失去耐心,伸手向小伙计的腰间托去。
“啊?”双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马背上,“爷,小的坐上来了!小的跨上马鞍了!”
跨上马鞍?余卿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龙立潮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不过没有办法了,方才发觉小伙计的腰又细又软,没有几分力气可用。的3b5dca501ee1e6d8cd7b
“小九,你快看啊,你看余哥哥跨上……不行,这里好高,怎么办啊?小九——”双卿从得意中清醒过来。
“不用怕,爷还牵着缰绳呢。”小九尴尬地看看表情古怪的龙立潮和富丑。呜,不是他小九不肯替新朋友护短,实在是余哥哥也太娘娘腔了,老爹说的一点都不错。
胡阿牛往煮泉香派了新的管账先生,因为主人龙立潮多了个出门时要他相扶才能上马的跟班。
两年后。
“龙大当家,余爷,有一程子不见了,你们两位今天来的倒早!这回是叫紫竹姑娘吹箫呢,还是叫翠玉姑娘弄笛?还有我们这里新来的青梅姑娘,哎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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