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寒意通过电波传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我……对不起你了。”她的声音愈发低哑。
“把我卖了说句对不起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搏命维持都是在为了什么?!”他终于暴怒:“何蒲泽!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两个小时过后,直升机卷着海风从天而降。机舱开启,两路持枪的保镖冲下来,团团围住木桌椅上的俩人。潘澜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支着拖鞋散着头发,从飞机上下来。
从来没见过还未收拾妥当就被扔上私人飞机的潘大小姐,杨光一瞬间了然。
他将丝巾披在她肩上:“蒲蒲,澜澜以前总说你成不了大事,你看,她错的多离谱。勇敢一点,不要总是逃避。”
潘澜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个脚印走至跟前,抬手遮住眼睛上方的光线,眯着眼,有气无力:“神啊,d市天翻地覆了。你再不回去,估计上头要派军下来了。”
杨光弯腰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仰头一饮而饮,将水杯重重放回桌面:“瓜,改天把你园子的水果弄几箱我尝尝。要有机的。”
……
“蒲蒲!”
已走出一段距离的蒲泽回头。
杨光从墙角拾起一样东西,拎着一件外套奔过来,将包裹放在她怀里。
“差点忘了,清晨时候收到的,留着字条,是邻居给你的。”
蒲泽翻看,是个包裹,比手掌大一些。“哪个邻居呀?”
“就是你偷人家蔬菜的那个,姓黄。”
蒲泽眼皮跳了一跳,颠倒过包裹抽开绳子。
里头是一沓干燥的或红或橙的枫悠转醒,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被褥柔软,有清淡的香。
“醒了?”床另一侧传来暖暖的问候。
她回神,见阿初坐在床边和蔼地笑。那久远的笑容叫她一时以为时光回转。
她撑着坐起来。
这房间的色泽深蓝沉静,宽阔柔和。窗帘宽厚,遮蔽着一半的窗台。墙边的架子上,齐整有序的摆列着物件,其中一尊红蓝交错的汽车人擎天柱,肃严睥睨,熠熠生威。
她扭过脸,床头柜上,青花碎片拼接制成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子,穿着烟灰紫的小裙,望着某一处。
不用开口问,她已知这是谁的卧房。
阿初给她披上外套,“家里的人都到医院去了。老爷子安排了大夫过来,一会就到。”
她听闻,眼里蓄起迷雾。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抓住阿初的手。人与人,这一切,她一时扯不上关系。
“唉,我也不清楚,听老爷子说两个小子赛车,车子撞得变形,人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谁?谁的车子撞了?谁!”她惊得跳起来。
阿初扶她坐下:“是少爷”。
脑袋一阵尖锐的眩晕。
“喏,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
阿初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放在她手心里。
她猛然记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哆嗦着撕开包裹里头的小信封。
装在信封里的,是一本小小的,古老的红色胶面学生手册。
暗色烫金的字微有斑驳。
她翻开它。
正中一张泛旧的一寸大头彩照,照片里的男孩紧抿着唇,稚气未脱,双眼却深邃冷冽。
照片之下两行钢笔小字——
三年级一班,
赵晟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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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
二十九年前的冰雹,是水晶一样的剔透。砸在手心窝里,麻麻的疼,又有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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