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蹲在草丛里,瞅着米嘉,神情毫不专注,好像在看一个不高明的魔术师表演。
垒完“墙”,米嘉艰难地站起来,在大风中继续朝前走。
回头看,它从“墙”上一跃而过,在大风中追上来……
米嘉忽然想到——它不是狼。
她一边走一边惊恐地自言自语:它不是狼,它不是狼,它不是狼……
全身一抖,米嘉睁开了眼睛。
窗外也在刮风,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想起,刚才伏食出去了。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朝背后摸了摸,却碰到了那根永远处于坚硬状态的东西。
她的心里一阵悲凉——
这个总是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这个在床上总是闭着眼睛的男人,这个在她面前极少说话的男人,这个睡着之后永远在她背后的男人……
他从来不属于她。
属于她的,只有她碰到的这根东西……
伏食感觉到她醒了,就在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窗外,似乎有雨点落下来,被风裹挟着,零零星星打在窗子上。
过了好长时间,米嘉才说:“刚才,我又做那个怪梦了。那个像狼的东西还在梦中追我,我到处找不到你。我觉得,这个梦是个征兆,告诉我,你是不可靠的,在关键时刻,你肯定就不见踪影了……”
伏食在背后把脸贴在米嘉的耳边,十分温柔地说:“也许,在这个梦中,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让米嘉的头皮一炸。
十一:松下问病童,言师买药去(1)
童子生病了,高烧,三天沉睡不醒。
师父下山去买药。
回来时,他在山下看见童子迎面跑过来,说:“师父,我的病好了!”
师父擦了一把汗,说:“你吓坏我了。”
童子说:“师父,你带我到集市去吃汤圆吧!我还要看木偶和耍猴。”
师父说:“没问题。”
师徒二人在集市玩到天黑日落,才返回。
走到山门前,师父一转头,发现童子不见了,左呼右唤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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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走进禅房,却见童子依然躺在床榻上,面色如纸。伸手一摸,体温尚热,却停止了呼吸。
他刚刚断气。
5月8日这一天,作家来到西京郊区的上清观,求签。
这个上清观鲜为人知,香火并不旺,过去,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近几天偶尔听公司一个人介绍的,据说这里的签灵验得惊人。
于是他就来了。
那种场面宏大、香火鼎盛、游客如织的寺庙或者道观,往往并不让人信任,人气太旺,就把神气冲淡了。
上山的石阶凸凹不平,时不时地钻出一撮野草。
除了他,山路上没有一个人,很安静。一阵远方的风,掠过树稍,浩浩荡荡吹过来。也许是路太远,终于没有吹过他的头顶,在中途,它就消弭了……
上清宫在山顶,很小,几乎就是一座四合院。只有一个殿,门额的牌匾上书“三清观”三个金字,里面供奉着玉清、上清、太清三为天尊。
作家爬上来之后,累得气喘吁吁。
他走进三清观,从包里掏出香,点上,虔诚跪拜……
这时,旁边一个黑糊糊的小房间里走出一个人。作家转身一看,是个很老的道士,瘦骨嶙峋,穿着蓝色的道袍,须髯灰白,一尺长发在头顶挽成高高的髻。他的两只眼睛瘪瘪的,十分浑浊,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东西了。
他慢慢走过来,凑到作家的脸上看了看,颤巍巍地说:“施主,求签吗?”
作家急忙说:“是的,望老师父指点。”
老道士摸索着,从香案上拿过一罐签,突然凑近作家的衣服,上上下下闻起来。
作家问:“道长,怎么了?”
老道士:“你身上有一股老鼠的味道。”
作家的表情有些尴尬:“不会吧?”
老道士叨叨咕咕说:“这山上,老鼠特别多,睡觉时,它们差点就在我的头发里做窝。我对它们的味道太熟悉了。”
作家不禁看了看老道士的长发,果然乱蓬蓬的。
既然来了,作家肯定要抽个签。他不再纠缠老鼠的话题,接过签罐,哗啦哗啦摇起来。终于掉出一支,他捡起来,递给老道士。
签,又是一扇诡秘之门,现在,作家要拜托这个老道士帮他看看,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老道士说:“一支签10元。”
作家急忙掏出钱,交了。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对这个明码标价的老道士不太信任了。
老道士把钱装进口袋里,拍了拍,这才凑近那支签,看了看,念道:“松下问病童,言师买药去。不在此山中,归来必定迟……”
“此签怎么解?”
“施主哇,你将遭遇一场大病,而且无药可医!”
“你……在这里修行多长时间了?”作家突然问。
“我?我从来没有修行过啊。”
“我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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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啊,我是一个要饭的。在西京,天天睡在马路边,雨搭下,连一块挡雨的塑料都没有。后来,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就住进来了……”
“那你的衣服……”
“这是过去那个老主持的遗物。”
“那你的头发……”
“山上没有理发店,天长日久,我的头发和胡子就长这么长了。”
作家大老远地来求签,结果求到了一个乞丐头上!也许,这个乞丐在西京讨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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