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爱好。也是她经常要去看看他的原因。
当她走进书店时,约瑟正在招呼一位顾客。她向他挥挥手,便径自去看杂志。
那位顾客终于买了本书离开了。劳瑞走到柜台前。“最近怎么样?”她问道。
他看着她。“我刚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那就是说不好,呃?”
他点点头。
她把提包放在柜台上,叹了口气。“这个星期终于过完了。”
“你和马特怎么样?”
“很好。没问题。”
“要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另一份工作。”
“不,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因为我的职位。自从我被提升到这个职位上,
我就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人事关系上,而不是其它有意义的事情上。”
他笑了。“人事关系?”
“我承认自己已经腐败。我已成了公司机器上一个螺钉。”
“我刚才说过,你可以很容易找到另一份工作。”
她摇摇头。
“你的压力太大。这是你主要的问题。我有一本书——”
“约瑟。
“我是认真的。是关于精神和精力控制的。你的生活缺乏精神上的东西。这是
你所有问题的根本。其实这是世界上大多数问题的根本。”
“我现在真的不想听这些东西。”
“劳瑞——”
“听着,我很高兴你有个爱好,它确实很有意思,但我确实不相信从你这里买
一本五块钱的书,就可以解决这么多年来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也没能解决的问题。”
“没必要这么不友好。”
“不,约瑟,我必须这样。因为我每次到你这儿来,你就要向我推销一种新的
宗教。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弟弟,在我哭泣的时候,能给我一个肩膀让我依靠,而不
是总要让我皈依某种宗教。”
“你就是思想太狭隘了。”
“如果爱因斯坦都不知道生命的意义,那你也不可能知道。”
他转身准备走开,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叹道:“对不起。这一天非常无聊—
—整整一周都是这样。我并不是想在你身上撒气。”
他转过身,苦笑道:“兄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拥抱了他。“我只要回家洗个热水澡,和马特放松放松就没事了。”她从柜
台上拿起提包。“我会给你打电话,好吗?”
他点点头。
“我们下回再讨论你神秘的宗教。”
他笑了。“一言为定。”
她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一辆敞篷车停在她旁边,收音机里传来节奏鲜明
的摇滚乐。灯变了,乐声随着汽车渐渐远去。
她很怀念七十年代的音乐。艺术。那是她非常尊重的东西。也是她喜欢和马特
在一起的原因。他们认识了一年,过去四个月里已经住在了一起。虽然工作中有喜
也有忧,但她在家里却无比幸福。
她认为马特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他创作作品,不为钱、不为名,也不是为了获
得旁人的承认。
他创作只是因为他必须那样做。
日常生活中,他是个售货员,卖相机和手提箱。他用这份工作挣来的钱搞艺术:
在中央公园附近拍摄他的电影——演员都是他在街头找来的行人。一部影片完成后,
他就把它复制在录象带上送给朋友和同事,让他们复制后再送给更多的人。她知道,
大多数看过他电影的人并不知道他就是拍摄者。他总使人们以为这是他发现的什么
低成本的影片,想跟大家分享。
这使她觉得魅力无穷。
到家时,她看到马特的马自达就停在车道上。她快步走上门前的台阶,心中充
满喜悦。前门没有锁——和平时一样——她推开门,走进屋。她刚想像往常一样大
叫“亲爱的,我回来了!”却又想让他吃一惊。于是她悄悄穿过起居室。
浴室里传来什么人的小便声,她向浴室敞开着的门走去——
一个赤裸的金发女人坐在马桶上,张着两腿。
马特,她的艺术家,跪在马桶前,头埋在那女人的腿间。
没有惊呆的瞬间——没有任何迟疑。她冲进浴室,揪着马特的头发把他拎了起
来。“滚出去!”她尖叫道。“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劳瑞狠狠拽着马特的胳膊,把他推到走廊,然后捡起浴缸里的衣服朝他扔去。
她没有碰那女人,但一直愤怒地叫骂着。那女人匆忙穿上裤子和衬衫,抱着胸罩、
袜子和鞋从她身边跑了出去。
劳瑞哭了。她不想哭,她想等他们走后再哭。在他们面前,她只想表现自己的
愤怒。可她控制不住。她一边骂着一边啜泣着:“去死吧,马特!你这混蛋!去死
吧!”
那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跑过客厅,跑出了大门。
劳瑞把门锁死,瘫倒在地板上。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前一分钟,她还非常幸
福,准备和马特共度快乐周末;下一分钟,她却被整个打进了地狱。当她意识到自
己深爱的男人背叛了她时,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撕裂了。她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
接受这一打击。她就这样被扔进了水里,不得不游泳。
她坐在地上哭着。过了一会儿,眼泪停止了。伤痛并没有减弱,但已经稳定下
来。它已不再是个入侵者,它已成了她的一部分。她站起身,擦干眼泪,穿过走廊
来到浴室。她走到马桶边,按下冲水按钮。心中的厌恶险些使她呕吐出来。
她在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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