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目中那是神一般的一跳……”
女生们的讨论声顺着门缝传出来。
“听说林师兄和孟师姐是一对呢。”
“报纸上这样宣传而已,林师兄自己从来没有当众承认过喽。”
“你们说孟明月这次入选参加青运会,和她姐姐是孟英有没有关系?”
“孟明月的实力有目公睹,再说孟英是练游泳的,和跳水没有太大关系。乔小红也上名单,我才想不通呢。”
“有什么想不通的?人家会抛媚眼喽。”
门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明月听得怒从中来。她们就是这样任意贬低诬蔑别人,来令自己的失败看起来更合理的么?
明月刚想冲过去推门,却被乔小红拉住手臂,轻轻摇头。
为什么?明月以眼神问。
我们到外面去说。乔小红以眼神示意。
两人静静返身下楼,走过午间静寂无人的穿堂,来到宿舍楼后面的樟树林里。
樟树林里一年四季树荫如遮,始终透着一股阴凉,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樟树清香。明月和乔小红闲来喜欢在樟树林里讲话,既清静,视野又开阔,鲜有人打扰。
“现在不是找她们理论的时候。”到了樟树林里,乔小红背靠着树干,对明月说。
“为什么?!她们讲话太难听了!”明月渐渐懂得三人成虎,积毁销骨的道理。有时候不实言论足可以将一个人逼至崩溃。
乔小红轻轻嗤笑,“比这还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明月沉默下来。
是,比这还难听的话,她也听过。
破鞋的女儿和破鞋一样不要脸。
看她的脸就晓得骨子里有多风骚。
和乔小红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
这样不轻不重的“耳语”从来没有停止过。
三年下来,明月才知道,当初她经历的排挤算什么?乔小红一路忍受的异样眼神和非议,甚她无数。
“青运会比赛在即,你这时候和她们发生冲突,无论谁有错在先,都对你不利。何况……”乔小红明眸微徕,嘴角浅翘,“到了青运会赛场上,谁还管你我有什么背景?一切都凭成绩说话。拿出优秀的成绩,就是打在她们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明月想一想那情形,忍不住笑起来。“好罢,你说得对。”
乔小红向明月霎眼睛,“想想我们可以一起去比赛了哦!”
明月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呀。”
“休息天我们出去逛街罢。”乔小红提议。“去买点好吃的,我们庆祝一下。”
“星期六我爸爸妈妈要来看我,我们星期天去吧。”明月已经学会在人前管阿爸阿妈叫爸爸妈妈。
“就这么说定了。”
休息天阿爸和阿妈驱车到少体校门口来接女儿。
明月按例在门口传达室填写了外出单,这才走出少体校大门。
等女儿上了车,和妻子两人在后排坐稳妥了,孟海这才发动小货车引擎,“咜咜咜”地驶开。
小货车开车一段路去,在后座和阿妈喁喁细语的明月忽然问:“阿爸,这不是去海之魂的路啊。”
过去三年,孟海和阿妈每两周来看女儿一次,每次都领她去离少体校不远的海之魂吃饭。海之魂的老板娘已经认识他们一家人,孟英得了奥运会冠军的那年,老板娘还逢人就自豪地介绍:奥运冠军孟英的父母和妹妹,经常来我的餐馆用餐。
老板娘毫不讳言,生意因之火爆。
可是今天这条路,却是与海之魂的方向背道而驰。
孟海笑起来,“我和阿妈有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是不是阿嬷也来了?”明月眼睛一亮。阿嬷因为年纪大,渐渐不爱离开孟家村,这三年明月只在中元节和春节见到过阿嬷。虽然平时也通电话,但是明月仍想念她。
孟海只是笑,并不回答。
“阿妈,我猜的对不对?”明月摇阿妈的手臂。
阿妈强自忍耐,不提前向女儿揭晓答案,“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明月鼓起腮帮,“我本来还想把我的大惊喜告诉你们呢。”
“明月也有惊喜告诉我们啊……”阿爸从后视镜里看女儿一眼,“那今天可是双喜临门了,要好好庆祝一下!”
“……”明月看了看明显要把惊喜留到最后一刻才揭盅的父母,失笑,“好罢,我再忍一忍,就忍一忍。”
孟海开着小货车有大约刻把钟路程,从大马路一转弯,转进一条只容得下两车通行的小马路,然后在路边停下车。
“到了,剩下一点路,要走进去了。”
明月跳下车,不明所以地跟在父母身后,自小马路走上一条巷子。
这两边临马路底楼都是铺面,二楼以上才是住家。底楼的铺面有做百货生意的,也有做南北货生意的,更有成衣铺,裁缝店,理发店,一眼望去,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他们走的这条小巷子,恰恰是各个铺面的后门。有的后门关着,看不见里头情形;有的则敞开着,外头装着沙门,使店铺南北通风,店内的情形透过碧纱门能约略看个大概。
明月疑惑地看向走在她前面,阿爸宽厚结实却微微驼起的后背,又看看比自己已经矮了半个头的阿妈头顶的两丝白发,忽然伸手搂住阿妈的肩膀,放下自己的孩子气,“阿爸,阿妈,我要去参加全国青少年运动会了。”
阿妈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小女儿的眼睛,“真的?!”
明月点点头,“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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