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最后的胜利会属于自己。
可是等到明月站上跳板,走板,起跳,在空中完成优美的动作,入水的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预赛并没有和孟明月一组,因而由始至终没有将这个在半决赛中以稳求胜的女孩子放在眼里。孟明月加跳的动作则进一步迷惑了她,教她认为孟明月是一味求稳的选手。
然则整个反身翻腾两周半抱膝的动作毫无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完美得叫人无可挑剔,整个赛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个敢于在预赛中就跳出难度系数三点零动作、并且在决赛中完美收官一跳的年轻选手。
现场解说员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强自抑制的兴奋:“三百二十七号选手,最后得分七十八分,总分三百二十一点五分,暂列第一!”
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向素素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孟明月以微弱的一点八分优势,在最后一跳超越了她,将冠军收入囊中。
这令向素素无法接受,视为奇耻大辱。
明月披着毛巾回到选手休息区,队友们一拥而上,把明月围在中间,孙教练和助理教练,还有许领队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示嘉许。
小朋友们则直接得多,你一言我一语。
“明月,你赢了诶!”
“看楚州队那些人还得意不得意!”
“教练分析得对,她走板不稳,起跳也没你有力。”
明月听了,眯眼笑。
乔小红把外套递给明月,“快穿起来,不要感冒了。”
明月笑呵呵接过外套穿好。
乔小红勾住明月脖子,“怎样,心里痛快得不得了罢?”
明月侧头想一想,点点头。
的确痛快。
胜利横扫一切,连同所有受过的累,吃过的苦,流过的汗,都在这一刻得到抚慰。
再没有比胜利更甜美的果实了。
乔小红笑着拧明月的鼻尖,“你是个闷坏闷坏的。”
明月轻轻以手指推开鼻尖上的手,“你晚上的决赛……”
乔小红顺利进入到女子三米板十四岁以上组别的决赛,将要面对的,是楚州队邵明敏这个强劲对手。
乔小红笑起来,“你别担心我,我如果胜了,那是奇迹;输了,虽败犹荣。对手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邵明敏,反而没有压力。”
明月摇头表示不理解。
“傻女。以后你就懂了。”乔小红敲一下明月的头,然后双手扳着明月的脸,往看抬方向转,“你看前排。”
明月转过头去,只见最靠近跳板比赛看台第一排,有两个男孩子拉着“明月加油!乔小红加油!”的横幅,其中一个男孩子大力挥舞着横幅的一端,十分兴奋的样子。
而另一端的男孩子,则始终稳稳地举着摄像机,全程记录比赛。
“你老实交代,感动吗?”
明月抿嘴笑,“肝就一直在动。”
乔小红听了哈哈笑,“我就说你是个闷坏的。”
孟明月一战成名,颁奖仪式上,她主动伸手与向素素握手,而向素素故意视而不见,她也不恼,只是微笑的小插曲,通过电视直播,瞬间深入人心。
津南的报纸次晨一片赞誉之声,称孟明月是本次青运会开赛以来,最有亲和力的小选手。又不点名地批评某些选手有失体育运动的竞赛精神,未能做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然而这一切都不在明月的注意范围里,清江跳水队已经完成所有比赛,开始打包行李,下午就将乘火车返回清江。
孙教练总算在最后时刻开恩,允许队员们在集合前,到附近走走逛逛。
明月和乔小红结伴,准备到宾馆附近的商场看看,买点津南的土特产带回清江去。才出了宾馆大门,就碰上早等在门口的骆理是、骆理非兄弟。
理是穿着带帽子的浅驼色运动服,胸口有个小小的三叶草标志,理非穿着同款蓝色连帽运动服,两人都配着水洗蓝牛仔裤和白球鞋,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站在津南这样的大城市街头,十分醒目。
看见明月和乔小红自宾馆里出来,理非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旗帜来挥舞,“小红!明月!”
明月看仔细了,发现他挥舞着的,是青运会的会旗,小小一面,还没有巴掌大。
两兄弟迎向她们,理是笑着放任弟弟捱到乔小红身边,把她拉开去讲悄悄话,自己则顺理成章走在明月外侧。
“想去哪里?”
明月摇头,“不知道,随便走走。”
“前面有一家商店不错,要不要去看看?听说里面有津南特产脆麻花卖。”理是脚步不疾不徐,和走在他们前边的乔小红骆理非保持着三两步的距离。浅。草。微。露。整。理
明月听得眼睛一亮。她在火车站就看见有乘客举着棒子粗的点心上火车,自小长在南方沿海渔村的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还是许领队告诉她,那是津南的特产小吃麻花。
“谢谢你,骆理是。”明月微微抬起头,朝英俊的混血少年微笑。
“不用谢,你开心就好。”理是从口袋里伸出手,趁明月不备,摸了摸她头顶,又把手塞回口袋里去。
明月一愣,缓缓望着少年英俊的侧面,不知恁地,脸颊忽然火烧火燎般地热烫,加快了脚步,追上乔小红,挽住她的手臂,再不肯和理是并排而行。
乔小红瞥了一眼埋头走路的明月,若有所觉,回头似笑非笑地睇了理是一眼。理是笑一笑,仍堕后三两步,走在他们后边。
四人过了一条横马路,寻到一间专卖津南桂发成麻花的商店。
店员极热情地接待了她们,有人认出明月,竟大声招呼其他店员过来,齐齐问明月要签名。
“放在店里,以后你成了奥运冠军,我们可以对客人说:孟明月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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