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放下计算器,就准备去翻箱倒柜找阿嬷留下来的料子。
阿爸忍不住按住阿妈肩膀,“这么晚了,明天再找罢。”
阿妈自己也笑了,“女儿要嫁人,只觉得她在家里的时间一天少过一天,以后就是人家的媳妇了……总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隔两天,天涯再次登门拜访。
“此行的洽谈成功,明天就要回国,想恳请伯父伯母允许明月同我一道回去。”天涯表明来意。
阿爸阿妈知道这是要带女儿去见未来公婆,假使男方家长不反对,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婚事了。
想到女儿忽然之间就要嫁人,孟海心中多少舍不得,可是明月的幸福要紧,他的这些舍不得就显得微不足道。
“我和她阿妈,可以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带她回国去吗?”
天涯向二老承诺,“请相信我。”
阿爸最后点了点头,“好好对明月。”
经过九个小时航行,直到下了天涯的私人飞机,双脚踩在祖国的土地上,明月才有了自己将要随天涯去见他家长的真实感。
机场停机坪上早有黑色三叉戟标志的汽车等候他们,司机从车上下来,接过天涯和明月的行李,放到汽车后备箱中。
天涯替明月拉开车门,等明月坐进车内,随后才上了车。
司机等两人坐稳以后,将车平稳地驶离机场停机坪。
明月望着街道两旁,王都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微微有些紧张。
“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太失礼了,天涯。”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胜过所有。”天涯握紧她的手,
明月脸颊一红,“即使你看我百般的好,徒手去见长辈,也是我的不对。”
天涯笑起来,吻一吻明月手背,“我父母什么都不缺,但如果你怕空手去见他们,他们会不喜欢你……”
明月忍不住瞪他。
天涯投降,“好好好,我们先去挑礼物。”
说完吩咐司机,“先去王府大街。”
汽车在王府大街街口停下,天涯拉着明月下了车。
明月注意到他们车后有另一辆极不起眼的黑色汽车也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两个便服男子,远远跟在他们后头。
明月想说什么,天涯却牵着她的手,转进一条小胡同里。
同王府大街沿街商店的气派辉煌比起来,这条小胡同内的小店面则显得古朴得多,门面也不大,可是生意都出奇得好,里头坐满了客人。
天涯拉着明月几乎走到胡同底,才停下脚步。
明月看见一个一开间的小铺子,里头支着张长条桌,上头用碧纱罩罩着点心,条桌后头坐着个耄耋年纪的老阿嬷。见有客人登门,便向他们微笑。
“大妈,给我们包两份芸豆卷带走。”天涯对老阿嬷说。
“好咧。”老阿嬷起身用上头盖着红色福字的牛皮纸包了两份芸豆卷,用纸绳一扎,递给他们。
明月接过来拎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天涯付了款,同明月原路返回车上。
“家父以前还没有成为家族领导者时,常常和家母一道来他们家,买一份芸豆卷,然后在隔壁喝一碗核桃酪。这是王都所存不多的几间纯手工做芸豆卷的铺子了。”天涯微笑,“他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不能随便和家母在小馆子里吃东西。”
明月听得入神,感觉上天涯的父母是很好相处的长辈。
天涯似察觉她的心思,忍不住捏一捏她脸颊,“你不用担心,他们一定喜欢你。”
我只怕你见了他们,要怪我隐瞒自己的家世。天涯暗暗嘀咕。
“什么?”明月回眸。
“没什么。”天涯微笑,“等下见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对你好,就把我撇下……”
“怎么会?”明月失笑。
然而当明月注意到车窗外渐渐熟悉起来的巍峨宫墙,笑容渐渐被疑惑取代。
“天涯,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见我父母。”天涯保持微笑表情。
“可是这条路……”明月曾经两次在奥运会上夺冠,奥运代表团归国后,曾经在王都的王宫里受到国王陛下和王后的接见,走得都是这条路。
“明月,看着我。”天涯握紧明月的手,轻轻对她说。
明月转过头来,凝视天涯。
“爱你的人,是我。要和你结婚,共同生活的人,也是我。我父母只是住在这里,但他们也是寻常人,所以,请相信我。”天涯亲吻明月的指尖,“他们只会祝福我们。”
明月听了,略微压下疑惑,“我不是担心这个……”
“不担心就好。”天涯笑起来,“我们马上就到了,来,笑一个!”
明月到底没忍住,边笑边捶了天涯一下。
汽车经过王宫侧门,接受安全检查,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卫。兵立正敬礼,示意司机摇下车窗接受检查。
看见后座上的天涯与明月,卫。兵张口想说请这位女士出示证件,天涯却先他一步开口:“这是我的未婚妻孟明月。”
司机适时将实现准备好的证件递上,卫。兵检查过后,还给司机,向明月敬礼:“祝您愉快!”
在明月来得及意识到没有人提起天涯的真实身份之前,汽车已经驶进王宫。
明月隐隐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却捉不住脑海中那若隐若现的一线灵光时,汽车已然停在一处宫殿前。
七月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从宫殿的吊角飞檐上洒下来,形成奇特的阴影。
两旁青翠葱茏的树木遮去大半燠热骄阳,隐隐听见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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