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缪二来了”床上的人动了动,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那是郝维佳,他的脸上胡子拉茬的,双眼深凹,神色萎靡不振,一看就是生了病的人。
“郝老师,您生病了”缪二站在床前一时不知所措。
“没事,一点小感冒。”郝维佳说,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接着他便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
缪二慌忙过去为他拍背,好大一会儿他才止住了咳嗽声,但是脸上已是涕泪直流,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慌慌地伸手在枕头下摸出卫生纸擦脸,难堪至极。
缪二转过身去,准备为郝维佳倒杯水喝,却发现暖瓶是空的。
“郝老师,您吃药了吗”缪二又回到床前关切地问。
“吃了。”郝维佳说。
缪二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盒“康泰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的,便有些急了,“郝老师,您发烧了,还是去医院打上一针吧,别拖严重了。”
这时,郝大头一拐一拐地走进来,对缪二说:“好妹妹,我饿了。”
“好,我这就给你弄饭吃,”缪二柔声说,“你别急,饭就快好了。”
然后,她匆匆走进厨房,见厨房里凌乱一片,到处扔得都是碗筷、蛋壳之类的东西。她迅速向四周扫了几眼,便理出了头绪,然后看了看冰箱,见里面满满的已预备了过年的食物。
她先在灶上烧上开水,然后为他们煮了两大碗鸡蛋葱花面条。
“大头,吃饭了。”缪二把郝大头的面端到饭桌上。
“我要吃饺子。”郝大头看了看碗里的鸡蛋面条说。
“先把这碗面吃了,然后我们陪爸爸去医院,”缪二安慰他,“等我们从医院回来后我就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好吧。”郝大头想了想,又说,“我要吃肉馅的,放好多好多的肉。
“好,我们晚上吃肉馅饺子,放好多好多的肉。”缪二不禁笑了。
然后,她把另一碗面端进了卧室,对郝维佳说,“郝老师,您先凑和着把这碗面吃了吧。”
郝维佳坐起来,感激地说:“缪二,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郝老师,您就别客气了。”缪二说,“您生病了应该通知我过来帮忙才对,反正我一个人待在屋里也没事干。”
“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郝维佳由衷地说。
缪二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转身去收拾厨房。等他们吃完面后,她便劝郝维佳去医院看一看。
“爸爸,去看病吧,”郝大头也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大过年不许咒我。”郝维佳训斥道,然后又笑了,“就是,我可不能病倒。”
于是,缪二帮郝大头穿上厚厚的军用黄大衣,系上围巾、戴上滑雪帽,又帮郝维佳穿戴整齐,三个人相搀着出了门,在街上打了辆的直奔医院。
从医院回来后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从车上下来后,缪二一手搀着郝维佳,一手拉着一瘸一拐的郝大头。蓦然看见曾恶从小区里走出来。曾恶穿着单薄,看上去还在过秋天似的。他的双手揣在裤兜里,低着脑袋,一副抑郁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曾恶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忽然抬起头愕然地盯着他们。缪二像做了贼一样,低垂着眼帘,没敢望他一眼。
上了楼后,打了针的郝维佳重新躺回床上。缪二开始剁馅包饺子,郝大头好奇地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看,一边跟她说话,像个依恋着母亲的孩子。
晚饭后,郝大头一直缠着缪二不肯让她走,直到深夜九点多钟的时候,郝维佳让他打游戏机,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缪二才得以脱身。
从小区内出来,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行人,但是四周的灯却是辉煌的。
蓦地,缪二看见一个影子从路边的梧桐树下走向自己,把她吓了一跳。随即,她便看清那是曾恶,才稍稍松了口气。
曾恶的双手还是揣在裤兜里,虽然他穿得很单薄,但是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似的,笔挺着脊背,仰着他高傲的头颅。
“你好。”缪二定了定神,率先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内心里开始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你在给人当保姆吗”曾恶站在缪二面前,寒芒如电的目光在路灯下逼视缪二。
“哦,郝老师生病了,我帮他……”缪二嗫嚅着。
“他是个当官的吧”曾恶的声音冷冷的,“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作协的官们。”
“郝老师是个编辑!”缪二急忙辩白,然后便有些恼了,“你凭什么用这种目光这种语气审问我你以为你是谁”
曾恶的鼻腔里哼了一声,闪着寒芒的目光依旧紧盯着缪二,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悲痛欲绝的。
缪二一颤,然后便心虚地把目光投到别处,不敢再正视他的目光。
“你堕落了!”曾恶忽然声泪俱下,“北京是个滋生罪恶的地方。”
缪二又是一颤,然后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她扪心自问,我真的堕落了吗北京真的已经把我改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44
缪二对《流行时尚》报办的速成进修班越来越失望。
她发现许多学员们除了认真听讲认真完成作业外,还三天两头的给“老师”及报社各位领导们递红包送厚礼,为日后能留在报社铺路。
渐渐的,缪二明白自己希望被《流行时尚》报社留聘的希望几乎零。
速成进修班结业了。结业证是《流行时尚》报的编辑部主任颁发的,同时,他宣读了被留用者的名单。这些“幸运者”们还将在报社试用两个月,试用期
阅读北漂小姐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