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星’。”她微微一笑。
郭老太太依旧一脸的迷惑,她的记忆里没有“喻星”这个名字。
喻星嫣然一笑,又说:“我从阿城来。”
阿城!郭老太太的心一颤。阿城只是黑龙江省的一个普通小城,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地方,因为她的丈夫曾经被下放在那里将近二十年,那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们街上有一棵老榆树,郑伯伯在那里经常给我们讲故事……”喻星的目光仰望着天空,似乎寻觅着在天堂的亡者。
“他经常说,是一群孩子帮助他度过了那个年代……”郭老太太激动地说,她的眼里盈满了亮晶晶的泪水。
喻星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像被针刺了一样疼痛。她知道,亡者洞察一切的目光正在空中望着她,那些听他讲故事的孩子中的确有一个小女孩,但那是喻星的妹妹,却不是喻星。
“我一直在寻找郑伯伯,却没想到……”喻星继续她的表演,她的眼里也盈满了泪花,她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了,那套丛书还在等着呢,她必须表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55
缪二抱着她的长篇小说手稿按约定的时间走进这家名叫“惠桥”的饭店。
她踏着厚厚的绛红色地毯,沿着静寂的走廊找到了408号房间。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有些紧张的心绪平静下来,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里面有人提高声音说。
缪二推门走了进去,她看见一个像书房似的房间,写字桌后坐着一位瘦瘦的年轻的男子,他的肤色白皙,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穿着黑色带暗花的衬衣,系着一条鲜亮的红领带,望着缪二的目光显得冷傲。
缪二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目光直视着对方。她是一个越是遇到重压、冷遇就越坚强的女子,她不卑不亢地说:“你是何先生吗”
“你有什么事”他问。
“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我写了一部长篇小说……”缪二说。
“哦!”对方打断了缪二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语气也客气了许多,“你请坐。”
缪二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稿子带来了吗”他问。
“带来了。”缪二欠起身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向他。
何先生站起来接过牛皮纸袋,缪二发现他的个头很高,像个篮球运动员。
何先生又坐下去,从牛皮纸袋中抽出手稿随意地翻着。
笃笃笃,这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何先生说。
门开了,走进来一位戴着眼镜的文弱书生模样的人。
“你先等一等。”何先生对他说,显然他们是相识的。
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了缪二身边,缪二可以感觉到他的余光正在窥视着自己。
“我一时也看不完,要不你把稿子留下来”何先生询问的目光望向缪二。
“可以。”缪二爽快的说,又问道,“要多长时间你才能给我答复”
“三天时间。”何先生说,“过三天你给我打个电话。”
“好吧。”缪二站了起来。
“你慢走,我不送了。”何先生对她说。
“不用客气。”缪二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三天后,缪二如约又来到这个房间,何先生把她的小说手稿还给她,报歉地说,“现在图书市场上言情小说很多,而且行情很不好。很报歉,你还是把它拿回去吧,若是以后行情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缪二知道他是在说客气话,实际上他已经把她的小说枪毙了。
失望地从“惠桥饭店”出来,缪二直奔路边公用电话亭,拨响了另一位书商的手机。
“哪个”传来一个男人的川音。
“我是一位文学青年,写了一部小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看一看”缪二问道。
“你现在哪里”对方问道。
缪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连忙说:“我在中日友谊医院附近。”
“我正好在这一带办事,”对方爽快的说,“我看这样吧,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中日友谊医院门口见面。”
“好,我等着你。”缪二说。
“你穿的什么衣服我们别找不到对方了。”他笑着说。
“我穿着米黄色短袖衬衣和白色长裤,”缪二又说,“我的手里抱着一个大牛皮纸袋。”
“好,半个小时后见。”对方挂了机。
缪二望着电话发呆,然后心里迅速升起一抹新的希望。这部小说总是让她希望了又失望,然后又希望……
她紧紧地抱着那个牛皮纸袋走向中日友谊医院,她在大门口一个最显眼的地方伫立着,目光望着街上的车流。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姓张的四川书商并没有出现,她想,也许这是个游戏,如同西方4月1日的愚人节。
但她不甘心,她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
大概五十分钟后,她才看见一位其貌不扬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向自己走来,他是从医院里走出来的。
“请问你是缪二小姐吧”他问。
“是的,”缪二说,“你是张先生”
对方点了点头。缪二不由微笑,她觉的这情景有点儿像电影里地下工作者碰头的镜头。
“对不起,我耽搁了。”他说,然后盯着她手里的牛皮纸袋问,“稿子带来了”
“带来了。”缪二说。
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后指向对面的一家小酒吧说,“我们去那里看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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