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电视正在放一部煽情的言情剧,第一排位子上横着###个女生,她们有一半戴着眼镜正泪眼朦胧地欣赏剧中人物滥情的表演。画面上一女的,一手捂胸口,一手悬于空中,声泪俱下地对一男的说:你有没有注意过我的感受?我心痛你知道吗?站在一旁的男人大概傻掉了,半天一句话不说,最后,他扔下那女人自己逃了。
班上十三位女生,对她们总体印象不佳。感觉上天把能吓人的女人都放咱班了。其中一人的胡须特长,风起的时候水草一样的漂来漂去。我估计她一定是吉列产品的老客户。天地良心。人长得吓人没错,上帝给得怨谁呢。只要她不太臭屁大伙都能接受,要人命的是她们都把自己当美女了。人们常说自信使女人愈加美丽和可爱,我不知道样子会吓着花花草草的女人,会不会也是这样,若真是的话,我们可要向她们道喜了。
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是学习代表周青。本人一直觉得学习代表这个称位很搞怪,我天真地想它要是也能像选举代表那样多爽啊,上课时由周青一人来班里代表大伙听课不就得了。
周青迷恋言情剧,平日里啥话不说,喜欢一个人沉思。她的眼睛大大的是双眼皮儿,望东西时总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很深沉。她下巴处有颗黑痣,说话时它一动一动的,就像被缠住的小昆虫在那儿做垂死得挣扎。沈风和她较熟,说她还喜欢三毛和张爱玲的书,她同你说话时总爱引用一些诗情画意的句子,一席话下来弄得你一身湿(诗)气。有一回她同我说童年的事,她一张口,便把童年往事的悲剧气氛渲染的赤裸裸的。她说一生的梦完了,但它的故事还未完,完不了。张爱玲在《金锁记》〉里的话被她学得逼真。我当时就蒙了,我问怎么个没完法。于是她就说:那一年八月的中秋晚上,月儿出奇地圆。。。。。我是没耐心听她编故事的,找个借口溜了。
在教室后面,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问沈风借杂志看他说没带,于是我又问小鱼借。小鱼给了我一本彩色的漫画书,名叫《花仙子》。我胡乱翻了一下,里面除了一个老太婆外全是小孩子,书中的小孩儿被画的很有灵气像小天使。他们说话时的表情既天真又认真,样子挺可爱的。故事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两小男孩和一小女孩,星期天没做作业,三人提着小花篮子去森林里采蘑菇,半路上遇到一位狡猾害人的老巫婆,三人被骗,就当老巫婆要浇点香油凉拌他们的时候,花仙子出现了,她右手明月刀,左手握棍,不知可是打狗棍,反正那个想吃小孩的老娘们惨了,花仙子呼呼几下,把她的大门牙擂崩两个,左腿也差点被卸掉,老婆娘招架不住,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
书中的人物蛮好玩的,乐得我呵呵笑个不停。
这时前面传来啪得一声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班长赵君在拍桌子。他现在靠于霸罩着,牛气越来越重。入学时,他为了有所作为,拼命地在于霸面前套近呼,赵君的想象力也够神奇的,他本是土生土长的巴羊人,而于霸是地地道道的羊巴人,两地一南一北相差几千里,赵君竟说他是于霸的半个老乡。在大伙面前,他既唱又跳,为了证明自己也会两下子,这家伙不惜摔伤小腿,翻跟头给我们欣赏。
他说他最拿手的是太极拳,人多的时候他就把身子软的给烂泥似的转来转去。他成天地扭来扭去,也有收获,杨德多次扬言要跟赵君苦练太极同我教量。我笑着对杨德说,好啊,随时奉陪。只怕你要是练成了,我们宿舍便生出一大肉球了。
赵君手拿粉笔,双腿跨给桥似的说:同学们!大家安静点!过会于霸要来讲话。你们都老实点。
说完后他摇头晃脑地从讲台上走下来,大家知道于霸生猛,心有所惧,四处瞧瞧便封锁自己的嘴巴,擦亮眼睛,假装看书了。
我身旁的沈风吹了口气,低声骂道:愣他妈,狐假虎威。装丫的!
我笑着说:刚才秘书已说了,大家老实点。我建议大伙都趴在桌上睡觉,除了放屁外不许做声。
小鱼笑着说:于霸强调过的,原则上呢,在紧急关口是不许放屁的,但在不影响其他人的前提下,闷屁是可以放的。火候要把握好。
我哈哈大笑。
赵君站起来严肃地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就你几人能?不能自觉得点?
沈风说:怎么啦?又没上课,吹吹牛皮也碍你事?
赵君说:别人都不说话,就你几人忍不住?吹牛回去吹。别把教室当茶馆。
我说:哦,政府官员在宣读法律是吧?来,大伙捧捧场给点掌声!鼓励一下!!
说着我便伸出右手的食指用它轻轻地拍左手。
赵君气的龇牙咧嘴,把一本书重重地甩在桌子上。
我笑着说:爱护公物,人人有责。要锻炼身体到外边操场上去,别影响大家嘛!
赵君望着我说:陶子言,别哗众取宠,你能不到哪里去!会有结果的!
蓝黑两色(15)
我走到沈风那儿假装很怕的样子拥抱着他说:沈大哥,有人威胁我,我好怕哦,你要保护我。
沈风说:妹子,别怕,哥哥我护着你。老地方见。
我奶声奶气地说:好讨厌,你挑逗我。
此话一出,班上笑疯一片。
赵君也服了咱俩,装孙子似的在那儿看书了。
最后李天又站出来补充一句:雷公电母,你们狠狠地劈吧!砸碎这害人的宫殿!
每个星期一晚上,于霸会像女人的月经一样准时地到来,他来的时候不是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而是沉甸甸地赶来。他就像街上能说会道的大婶一样,对我们是先介绍家事,比如他买个二手冰箱多划算啦,他拾到一本故事书毫不犹豫地交给警察同志啦;再就是国事,比如山西闹灾农民减收啦,教授搞学术腐败啦,某某贪污犯被绳之以法啦;然后是国际大事,比如他一挥手说,伊拉克那儿又打起来啦。关于人权问题美国又向中国发标啦等等。你瞧他操心的。
有时他也关心我们,给我们谈谈怎么立身做人。他说做人摆明了,就是心中一股正气的问题,气顺了,到哪儿都理直气壮的;气不顺,你寸步难行无路可退。若是按于霸的理儿,那古代哲人孟子,可以说是一肚子气的,因为他毕生的精力,就是劝大伙养一身浩然正气什么的。也许他认为养气比养猪养鸡养鸭养鹅简单而且不需太大的成本,只要你眼睛一睁一闭,然后做愤世疾俗状,气就来了。迅速的简直比汽车维修部的补胎充气还快。在古代,大家确实去养气了,但也清楚“气”这玩意儿最不听话,调皮捣蛋,哪像鸡啊鸭啊好养,喂饱了就老老实实的。所以千把年来,大伙都不正八经地养气,而是养鸡养鸭,过平常日子去。
于霸四十来岁,中等个儿,身体胖胖乎乎,在肥头大耳的面部悍个突兀弯曲的鹰钩鼻子,眼睛小而有神,看人时都斜着,似睁未睁,从底到上把你打量一遍。他的脑袋前方因长年思考毛发落得一丝不挂,训话时那儿便泛起一层油,在灯光的映衬下,耀耀生辉,仿佛一枚探照灯安在那儿。
于霸是穷苦人的孩子,小时候遭过不少罪;长大后,因为家里口粮不多,便响应政府保家卫国的号召,当兵去了。在部队,这孩子勤快听话能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常常把战友的名字写错念错,但人家仗着胸中气多,直愣愣地被领导看上了。关于这点,于霸给我们解释过,不怪他,他那会儿,谁懂笔墨多谁倒霉,不像现在识字多了就了不得了。事实上,他是凭借结实的腰板和掏过大粪的手,一步一步地硬干出来的。他还说在历史的特别时期,他是跟着光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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