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山是座奇怪的山,孤峰一座,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松树。故名松林山。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正面的盘山水泥路,一条是山后的自然山道。我们都觉得从后面山道爬才有意思。于是我们便向后山杀去。
从草地到后山须经过一片公墓地,然后要穿过一片小松林,最后还要踏过一座独木桥。
我们手拉手,拉到墓地跟,那儿林立着无数块石碑,密密麻麻,很是壮观。碑面上刻着死者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有的觉得自己生前混得不错的,便把自己的行头刻上,比如,什么什么的科长啦,什么什么的主任啦。。。。好像鬼在阴间也论资排辈的。也有刻句子的,诸如,青碑留名,光照千秋;有一人还写,我赤条条地来,也赤条条地走了,在这世上我了无牵挂。
蓝黑两色(31)
远处,有些石碑跟还冒着青烟。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这儿经过。
整个墓地阴森森的。
此地不宜久留。
走进小松林时,我说:人拼死拼活到最后就是一快石板。想想真没劲。
杨洁道:要大理石的。
我笑道:金刚石都没用。
松林中静悄悄的,一说到死世界好像也立即变得沉静起来。好长时间我们都不说话,只听见脚下树枝发出的啪啦声。
杨洁开口道:子言,你说死是不是一种虚无?一瞬间什么都没了?你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本想玩一把深沉,看看旁边也没其他人就算了,我道:生是短暂的,死才永恒。生是一种偶然中的无意存在,死是一种必然的完成。死看起来是虚空的,其实它是实在的。如果说生是有限的实体话,那么死是无限的存在。
杨洁道: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笑道:人活着没意义。意义都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子玩的。
杨洁笑道:你是虚无主义的人?
我笑道:你是实在主义的人?
杨洁道:谁和你绕口令,你回答我的话。
我笑道:我要是虚无主义的人,估计也不会在这儿了。
杨洁道:那在哪?
我笑道:在深山老林里,挑水劈柴过一个人的生活。
杨洁笑道:出家不是更好吗?
我笑道:施主,佛在心中不一定非在寺庙里,能理解么?再说,同一大帮男人聚在一块估计不会干出什么好事的。
杨洁笑道:不许你胡说。虽然你不愿出家但也不能轻薄人家啊。照你这么说,那还修盖寺庙干什么?
我双手合一轻声轻语道:佛虽在心中,但大家都是皮肉之身,总得有个安放之地啊。施主,可明白了么?
扯来越没劲,而且我觉得两人在一块说这样沉重的话,未免做作和可笑。
我笑道:杨洁,说点有趣的吧。别把自己弄得给真似的。
杨洁笑道:讲得也是,干嘛说这些玩意儿。不如说说有趣的事吧。
我道:你先说。
杨洁笑道:我高中时有个同学外号叫小神经,他暗恋上了隔壁班的一位女生,只要一下课,小神经便从教室里飞奔出来,趴在她们班后门跟,从缝隙里偷人家。这女生知道后,很不舒服,就找人传话,让小神经别老趴在那儿偷偷摸摸的。可是小神经却散布谣言,说人家喜欢她。女孩气疯了,带几姐妹把小神经拉到操场上暴匾。女孩扇小神经左脸时,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左脸已打过了,不过瘾的话,再打右脸。女孩当即就骂他贱。你猜他又怎么说得?他说你才知道啊?像我这么贱的人是不是第一见过?女孩顺手就给小神经一耳光,并说你丫的真是欠抽!小神经哭了,说,你为什么不使大一点的劲儿?女孩真是拿他没办法,大骂道,你他妈的是受虐待狂啊。这时小神经笑了,说,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呵呵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这样的人吗?
杨洁笑道: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
我笑道:这位老兄耐力这么好,适合当拳靶。
杨洁问道:子言,《贞子来了》你看过没有?
我说:看过几遍,挺吓人的。
杨洁笑道:我刚看时,吓得半夜都不敢接电话。害得老妈大骂我一通。
我笑道:我小时候扮鬼吓过小女孩的,我妈知道后把我痛揍了一顿,使我由鬼变成了人。
杨洁笑道:这样的事,我小时候也干过呢。我嘴里含张白纸,有小朋友经过时,冷不防地蹿到路中央说,我是鬼,我饿了,我要吃你们的小耳朵。呵呵。。。吓哭许多小孩子。
哈哈。。。
我笑道:你也够调皮的。我有个经验。我觉得扮鬼还是女人吓人,男人扮鬼多半笑死人。
杨洁笑道:可能是历史上女冤鬼比较多吧,时间长了,人们就认为鬼是女人的化身了。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一路打打闹闹。不一会儿,我们走出了小松林。
独木桥纯属浪得虚名,其实就是一大截树段子横在塘子上。
塘里的水浅浅的,但淤泥很深,掉下去了,估计很难再爬上来。
过独木桥时,我在前,杨洁紧跟着。走几步,我不由自主地往下望,看见塘中倒映着我的身影。一阵凉风吹过,忽然,感觉塘中有人小声地喊我的名子。我心里骂道,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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