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早点告诉他,她曾是怎样狠心的一个女人。
隋木在彼此分手之前喊住了徐安柏,他样子疲倦,下巴有新长出的青色的胡渣,人心一松弛,脸很快便苍老下来。
公文包里还有两份文件,他将市里的两处房产和一点现金赠与徐安柏。
她接过一看便笑了,“你对我还真好,即使到这种时候,依旧喜欢对我多一点仁慈。”
隋木冷冷说:“别让我后悔好吗,收下,转身,你只要往前走就可以。”
徐安柏将手件塞回去他手中,他带着黑色皮手套,不用力,文件便滑落下来,“啪”一声打到地上。
徐安柏看着那团白色的东西,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收你的任何东西,你想用钱来弥补你对我做过的那一切?对不起,你永远不能得逞。”
隋木其实是有千万句要说的。
可说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她会听吗,会相信吗?
那些她一直都清楚的事实。
“我们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徐安柏,无论怎样。还有,”他咬牙,一顿,低声说,“你离杜咸熙远一点,他已经有备而来,并不是什么好人。”
徐安柏冷冷一笑,“你又是什么好人了,我还不是好好活到现在?”她停了一停,抿唇,接着说:“而且,我明天就会离开。”
第十四章
徐安柏却没料到自己的逃离终究不会那么简单。
一个自称是胡净阁的男人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木楚山因为小中风进了医院。
徐安柏若无其事地说:“请等他死了再打给我,他死我给他准备最好的棺材,让他风风光光地下葬。他活着,我们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胡净阁像是拿稳了她要这样绝情,叹出口气,说:“就是不愿意见到他,你也总该为申河出一份力,来吧,来了我再告诉你详情。”
徐安柏即刻笑起来,“申河,甚至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还有申河这样的企业,我什么要为它出一份力?”
“难道它要叫荷兰,你才肯相信这其中也有你妈妈的一份力?”
他是什么来头,居然将这些私事摸得一清二楚。
话到关键,他先将电话掐了。
实在有胆量,够聪明,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人团团转。
徐安柏要不要做一二反抗?
想了想,还是不必为了意气之争而浪费时间。
她在医院见到了自己那个所谓血缘关联上的父亲。
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得好像石灰墙面。
透明的液体自输液瓶中一滴滴灌进他的血液,悄无声息的,唯有机器电流的嗡嗡响声。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稳定,长话短说,不要打扰他的休息。”
门被轻轻带上。
只有两个人,就显得气氛僵持,环境局促。
徐安柏垂着眼皮看他,听他断断续续说着话。
“我找过你,孩子,给你寄过很多封的信。”
可没有找到不是吗,如果真心想要达成目的,以他的能力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徐安柏只是懒得点破他,很冷很漠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可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并不清楚。”
他提妈妈,徐安柏就有些烦躁,她紧紧扯着包带子,动了动脚,“清不清楚不在于你说,我自己有眼睛看,如果你要讲她是破坏你们幸福家庭的第三者,那你大可以闭嘴了——我甚至看不到你那个所谓的原配夫人来照顾你。”
木楚山有些激动,手指拨动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不,是因为你在这儿——”
“那我可以走。”
“听我把话说完,宛音,”木楚山大口地喘气,“我和你妈妈是真心相爱,可我对于她,你知道,我有一份做丈夫的责任。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回来申河帮我。”
徐安柏却突然想笑,跺着鞋跟,走到这病床旁,手指几乎戳上他的眉心,“你记住三点,木楚山,第一,我不叫宛音我是徐安柏,第二,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提爱这个字,第三,我对申河对你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
走出病房的同时,徐安柏终于遇见那个通过话的胡净阁,他比想象中还要再高大一些,身体练得很结实,穿着西服也能看出来。
胡净阁递给徐安柏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她整个人笼罩自己的阴影里,说话的时候却带着谦卑。
“老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现在消息传出去,股东们会感到恐慌,申河的股价会大跌,我希望你能临时加入进来,给董事会一点时间转移权利。或许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申河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好,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你在开玩笑?”徐安柏摇头,“我情愿看着他死,怎么可能会好心到来帮忙?”
胡净阁仍旧是内敛的,话中却带着锋芒,有巨大的威胁,“申河是你母亲和老板共同的心血,仅仅是为了你母亲,也请一起来维护它,好吗?”
打蛇打七寸,徐安柏自感被扼住了心底最脆弱的一环。
她说:“申河已经被收购,隋木会管好它。”
胡净阁却别有深意地说:“可你和他很熟,不是吗?”
胡净阁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对于她的了解深入到哪一步,这是让徐安柏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
而申河,申河的危机又究竟大到何种程度,甚至需要她出面和隋木调停。
一切的一切,缠绕成一团乱麻,压抑在她的心底。
而那线头,不在她手上。
思来想去,唯有去问一问杜咸熙。
不曾想到杜咸熙已经先找到了她。
彼时他正在房间和孩子同看一本故事书,都没有正经坐在沙发上,只随意地铺了一块地毯。
他盘坐在地毯上,艾伦坐在他的腿上,他将故事说得有声有色,艾伦则是听得津津有味,小手指头在凹凸的书页上滑动,一次次小声地笑起来。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都抬起头来。
艾伦笑着冲徐安柏招手,“妈咪,你过来,uncle说的故事可好听了。”
徐安柏压抑着没有在孩子面前发作,仅仅是直勾勾地盯着杜咸熙,直到他实在无奈,将孩子放下来,起身踱步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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