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在花园里写生,接到竹生安惠的电话。
“星星,过来陪姐姐选婚纱好么?”她劈头就问。
“你答应景凡的求婚了?婚礼什么时候?”
“嗯,”她漫不经心,“这个月月底。”
“这么快?”
“是啊,早婚早育是我们模特界的优良传统你不知道?像人家mirandakerr,嫁了精灵王子,生了小精灵王子以后照样美貌如花。”
“呃,”我小声提醒,“mirandakerr和orlandobloom已经离婚了。”
原本以为一向伶牙俐齿的惠惠会积极地与我争辩,没想到她在电话那端沉默良久,竟认命似地答了一句:“是啊。”
我心生疑窦:“惠惠,你没事吧?”
半晌,惠惠回答:“星星,其实我好害怕。”
我急匆匆赶到婚纱店,发现惠惠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打扮休闲,而旁边的衣架上挂着几套雪白的婚纱,几个店员似乎还在为她挑选更多试穿的婚纱。
我捏了一下她的手:“喂,怎么回事?是因为你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不是。他们同意了,正准备回国。”
我想起景凡的父亲,心中一沉,道:“难道是景凡这边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景凡妈妈高兴极了,还立下了三年抱俩的指标。”
听惠惠的话,想来她还不知道景凡亲生父母的事情。难道景凡打算一直瞒着她么?像顾清让对我那样?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指责他人欺骗,自己也没有勇气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惠惠。
人哪能永远像一张白纸一样活着?纵然作出许诺,纵然意念强大,也终究敌不过上天的翻云覆雨手。到最后,剩下一句身不由己,假装开释。
“惠惠,假如有一天,你发觉景凡骗了你,不要怪他,”我忽然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有些讽刺,“爱和欺骗并不对立。”
在这世上,能够坦坦荡荡地爱,需要莫大的幸运。
“你看,连你也这样,”惠惠指着我,“你们大家忽然都开始一本正经起来,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万一我不适合做人家妻子怎么办?万一我不是个好妈妈怎么办?万一结婚以后景凡不爱我了怎么办?”
“你这是临时恐婚综合症。”我把桌子上的一副头纱拿起,试着戴到惠惠头上,说,“冷静点,惠惠,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如何成为最漂亮的新娘。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只能依据我的经验回答第二个问题,放心,你绝对是个好妈妈。至于其他问题,顺其自然。拿出你当年独自离开日本的勇气,人生不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博么。”
惠惠一脸惊愕:“我怎么觉得,你比我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我假装忧郁捂心口:“嗯,我觉得我的更年期好像提前了呢。”
惠惠翻了翻白眼:“滚。”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虐了。
、英国病人
为了慰劳我特地赶来,惠惠决定亲手下厨,为我做寿司。
我们去了景凡为惠惠购置的一套新房,虽然面积不大,但简约温馨。惠惠说,前几天景凡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向她求婚的。没有铺满地面的玫瑰,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煽情的音乐。那时房子里只有未拆封的家具,地面也是乱糟糟的。景凡穿得像个包工头,脸也脏兮兮的,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枚戒指,直接往惠惠的手上套。套完才想起来问“你愿意嫁给我么?”惠惠说,她当时内心波涛汹涌,悲喜交加,对景凡道“我愿意是愿意,但你戴错手指了傻瓜!”
我听完哈哈大笑:“这确实像景凡会做的事。”
惠惠到底是御姐面萝莉心,动情道:“不过这也证明他没向别的女孩儿求过婚。其实,我看中的不是戒指,也不是房子,而是他那份心意。刚认识他的时候,我聊将来自己设计和装修房子,他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他不在乎。但原来他都记住了,也做到了。”
我忽然想起顾清让亲自装修的婴儿房。
顾清让和景凡虽个性大不同,但在讨女人欢心这一方面倒是师承一脉。
惠惠夹了个寿司放在我盘子里,然后作少女捧脸状:“尝尝看,这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料理了。”
我挑眉:“姐姐你太谦虚了,你不是还会做鸡蛋方便面么。”
惠惠换了一种姿势作忧郁状:“是啊,但自从我最喜欢的那款方便面停产之后,老娘就金盆洗手很久了。像我这样的料理大师,对待食材都非常苛刻。。。。。。”
我嚼着寿司差点噎住:“大姐,你自信的跨度要不要这么大?”
惠惠潇洒地甩了甩头发:“用飘柔,就这么自信。”
我连忙护住面前的寿司,道:“注意你的头皮屑!”
吃完饭,惠惠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作为一个模特,惠惠是如何保持苗条身材的,对我而言一直是一个谜团。我刚要伸手包包,惠惠一把拉住我,道:“别走,陪我看会儿电影。”
我脑中警铃大响,记起上一次陪惠惠看一部宫斗电影,剧情拖沓逻辑混乱得可以逼死小学历史老师,而惠惠从一开始就没认清楚女主角和女配角的样子,看到最后干脆也不记得哪个是男主角哪个是男配角。我看完之后问惠惠为什么要看这部电影,惠惠一本正经道:“我想试试看我的脸盲症好了没。”
惠惠似乎瞧出我的心思,挥着dvd哄道:“放心啦,这回绝对是好片。”
我仔细一看,是1996年的《英国病人》。
我心想,这货怎么靠谱了?
后来证明我是错的。dvd外壳上虽然贴的是英国病人的剧照和标签,但真正播放出来的是一部不知名的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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