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安干脆地挂上了电话,关机,然后进了包间,给孩子们喂了些水,盖上被子希望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事与愿违,希安醒来的时候是午夜,外面的雨势有些激烈,雨水敲打在匀速行驶的火车上,啪啪作响。她窝在带着陌生人味道的被子里,有些难过,就着门外的灯光,她看见睡在对面的思澈安静柔和的侧脸,又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是即使来了h市,那又如何?她没必要为了林是改变什么,也没必要为了林是的选择而为林是父母感到内疚。
希安平和地重新闭上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是我生命里的明灯
下了火车,苏则然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拎过希安的行李,穿过众多的出租车司机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把行李放进去。
“走,舅舅带你们去吃饭。”苏则然打开车门抱着思澈让他们坐进去。
思澈看见车的后面玻璃上挂着一只玩偶毛毛虫,便伸手拿下给思哲看,两个人把一只毛毛虫当成了火车,还发出“乌拉乌拉”的声音。
苏则然边开车边问他们:“坐火车累不累?”
希安趴在前排的靠背上,笑着道:“软卧不累,睡了很久,小哲小澈看见窗户外面的电线杆也要说半天。嫂子呢?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苏则然拐了个弯,道:“你嫂子现在全家人都宠着,尾巴翘得到天上去,一点小事不顺心就教训我,整个一慈禧太后。预产期是明年七月份,她就已经在想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了。”
“嫂子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希安有些激动地问,她是注重家庭的人,从小就和这个表哥亲厚,对于他还未出世的孩子是十二分的喜爱。她期待这个生命的降生。
“花样多着呢,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孩子的衣服都买了好几套了。”苏则然的嘴角带了初为人父的淡淡喜悦,他眼神温柔地道:“你嫂子这个人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
希安撇着嘴角也笑,“我带了些b市的特产回来,晚上你回去的话多带点。等过几天我这边忙完了,就带着孩子过去看你们。说起来,嫂子还没见过小澈和小哲吧?”说到后面希安的语气有些小心和歉意。
“没见过。”苏则然稍作思考便摇了摇头,“你别想太多了,我和你嫂子吵架真不是为了你。姚堪这人本来性子就烈,这破脾气除了我没人能容得下她。”
希安有些自责,当初她带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从丹麦回来,也不敢回到乡风保守的故里,舅父舅母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连村里哪户人家的女儿离婚都觉得这是败坏门风,她不想令他们蒙羞。她在小旅馆里住了两天,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打电话给了苏则然,所幸,苏则然没有换过电话号码。苏则然一听说她回来了,即刻丢下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h市,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乖巧懂事,从不张口说任何要求,父母又那么早就离开了她,苏则然对她的喜爱之余其实更多的是怜惜,小的时候过马路,他总是把她背在背上,吃东西的时候习惯给她更大的那一份,两个人放学了一起在奶奶家的院子里做功课,遇到希安不懂的题目,苏则然便会耐心辅导,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是哥哥的模样,半点都不调皮。苏则然一步步看着希安从梳着童花头的孩童渐渐成长为聪慧明媚的少女,再恋爱,再离开,再变成两个孩子的母亲。
他们在光线昏暗的旅馆中相见,两个孩子喝完了奶,睡在床上咂吧着嘴。希安有点胆怯地叫了声哥哥。
苏则然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脏像是放在烈日下暴晒的冰激凌,全都化开了,“怎么会这么瘦。”他眼中带泪,心疼地道。
希安走过去,抱住他,低低饮泣,“苏则然......”
“没事了,有什么事哥都替你担着。”苏则然拍着希安的背柔声安慰,又看了眼正在床上安睡的两个小家伙,问:“这就是你的孩子么?”
希安擦干泪水点点头,她以为她被世界抛弃了,苏则然是她生命里的那盏明灯,给她光和热量。
“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都跟个肉球似的。”苏则然走到床边,蹲下来仔细观察孩子,他看了眼希安,问:“孩子多大了?”
希安抽抽鼻子道:“三个月了。这件事你先别告诉舅舅和舅妈”
苏则然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语气轻柔地问她:“你难道想瞒他们一辈子么?况且你一个人怎么照顾两个孩子?”
希安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擦眼睛,“先瞒住再说。”她抬起头看苏则然,眼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望,“你说我这样怎么回去?我没有结婚,还带着两个孩子。”
“无论如何你得先回家一趟。”苏则然抚着希安的肩膀让她坐到床上,他弯下腰和她平视,“我爸我妈很担心你,你走之前发给我的那封电子邮件我已经看了,我没告诉他们你去了丹麦,他们以为你只是学业忙,工作刚起步走不开。孩子我找人给你照看一天,你回去一趟,别让老人家担心你。”
希安忍不住扑到苏则然的肩头哭,话都说不出来。
“孩子的爸爸是不是就是上次你给我看过照片的那个男人?叫林是?”
“嗯。”希安巴着他的肩膀,抽泣着点头。
“是不是他对不起你?”苏则然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其实他心底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希安为林是生下了两个孩子,他却把他们母子丢下不顾!
“不关他的事。”希安担心苏则然远去b市找林是算账,连忙道:“我和他分手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在邮件里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去国外其实是因为我爸爸他就在丹麦,那时候他生病得很厉害,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他。”
“你爸爸?”苏则然气愤地道:“你怎么这么好心,这种人也要去照顾?姑姑死的时候他在哪里?你妈连死的时候都在喊他的名字,他倒好,卷了钱一走了之!”
“卷什么钱?”希安抹掉脸上的泪水,急切地问。
苏则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外婆一直都守口如瓶,但是家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爸爸趁你妈生病卧床,奶奶下地干活的时候,把奶奶的那些金器首饰还有家里留下来给姑姑看病的钱全都拿走了。其实早先的时候村里的一些人就讲说看见你爸和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在一起很多次。”苏则然说完便觑了眼希安的表情。
希安失意地笑了,“我真没想到,可是他都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你说得对。”苏则然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希安,问:“什么时候回去看我爸我妈?”
“再等等吧。”希安喝了口水,缓缓道:“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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