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底的忧虑,他了解到自己的疑心已经传染给她了。为了不使她对尚未成形的危险惊慌,他决定瞎扯一番。“璐茜亚,我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先检查我的武器。这是一种习惯。我在岩泉镇也有这样做,你看到了,不是吗?”
“没有。”
“不,我有。”
“哦。”她对他的答覆感到满意,便站起来,准备跳下来,却没注意到当她丢掉缰绳时,它们缠绕住了她的脚。
她踏下货车,却直接栽进一座柔软的干草。她仰躺在干草堆上,半条腿还架在货车上,她瞪向圣提雅各。“妈的!这座该死的马厩是怎么搞的?每一次我接近它都会摔倒,真有够邪门。”
圣提雅各呵呵笑。“我不认为你的老是摔倒跟这座马厩有关。”他笑嘻嘻地扶她站起来,并开始刷掉她头发上的稻草屑。
他立刻意识到她的发丝有多柔软。情不自禁地,他的手指梳过光滑如缎的发丝,他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感到酥麻。
璐茜亚察觉到他的情绪,便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看到两簇火焰跃入他漆黑的眸子。
“你——你认为我们现在该吃饭了吗?”她问。他嘴角浅浅的笑意令她心醉神迷。
上帝,要忽略他的接近所带来的温暖感觉越来越困难了。夜晚,依偎在他安全的臂弯里,她总要心猿意马好几个小时才能够入睡。见鬼了!纵使没靠近他……在他去打猎,或远远超前她时,他的影像徘徊在她的脑海,想到他总令她热血沸腾。虽然她清楚那些炽热的感觉不会开花结果……清楚自己无法满足它们,却似乎无法扼止它们。
“圣提雅各,”她柔声说。“我问你我们是否该吃饭了。”
“我有听到。”是的,他听到了她那两片粉红色的嘴说了些什么。可是她的眼睛……她的瞳孔深处呐喊着一种跟食物毫无关连的饥渴。
他的身体反应她的饥渴。他想着自己是否有机会满足它,想着她是否会同意尝试跟他做爱。
他想着他该如何问她。他想着如果她同意了,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他想箸她是否会找到他十分想给她的欢愉,他想着……
哦,天啊!他每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既美丽又复杂的女孩。
“先生?小姐?”马夫问道。“你们要住在罗沙里欧吗?找来帮你们照顾动物。”
魔法被打破了,圣提雅各轻轻地挤挤璐茜亚的手,然后转向马夫。他用西班牙语描述渥特·艾佛力的模样给对方听,问对方是否见过。
璐茜亚睁大眼,倾听那个马夫用西班牙语愤怒的、连珠炮似的讲了五分钟。等他终于停止咆哮,她抓住圣提雅各的手臂,不耐烦地握着它。“他说什么?为何他这样生气?是不是他有渥特的消息?他……”
“渥特曾来过这儿。在离去之前,他偷走了村民所有的金子。”
“他们的金子。”
圣提雅各望向不远处的小教堂。“他们的金子全在那座教堂里。几根金的腊烛台、圣餐杯和圣器。村民们仍旧十分愤怒。渥特偷走了他们仅有的宝贝。我猜他也只能把那些赃物卖给跟他一样缺乏道德感的家伙。”
“为什么没有人尝试阻止他?”
圣提雅各的手下意识地探向他的手枪。“他们太害怕他了。这里的人都是些爱好和平、守法的百姓,璐茜亚。我甚至怀疑他们之中会有几个人有武器。”
“噢,这些可怜的人。”璐茜亚喃喃说道。她了解,就某方面而言,他们所遭逢的不幸得怪她。是她把渥特引来这座小村庄的。
当她打量那些漫步于广场的村民时,她的罪恶感变得更重了。他们所拥有的是那么的贫乏,如今他们唯一值钱的财产也不见了。可恶的渥特·艾佛力!
她从她货车的后头抓出她的旅行袋,匆匆地朝小教堂迈去,她的嘴抿成一条坚决的直线。
圣提雅各边盯着她,边指示马夫照顾凯莎寇陀和角角。然后,他悄悄尾随于璐茜亚之后,越过广场,看着她被一个锡制水桶绊倒。他开始纳闷自己的不安感是否跟她有关。毕竟,渥特已经不在此地,罗沙里欧再宁静也不过,所以,除了璐茜亚止处于酿起某种灾祸的边缘,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样忧虑?
当他看见她冲进教堂时,他紧张地加快脚步。哦,大啊!万一她摧毁了罗沙里欧唯一的教堂怎么办?
“璐茜亚!”他喊道,但她显然没听见,他心中的忧惧骤然上升。
当璐茜亚进入幽暗的内殿时,她放慢步伐。这里散发着木头、柠檬以及一些真正古老的东西的气味。古旧的椅子发出光泽,这里的村民大概天大都用柠檬油擦拭它们吧!
不曾进过教堂内殿的她东张西望,注意到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盆水。那盆子的边缘画着小巧的十字架。
她盯着那盆水,猜想它可能是用来给人清洗的。进入一座天主教的教堂时,如果你的手和脸很脏,也许是很严重的罪。当然,她不是天主教徒,也许她脏一点儿没关系。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想道。她可不愿冒险被太劈到、或弁被大使的箭射穿。她放下她的旅行袋,双手伸进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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