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我捧着一捧淡雅的白色菊花,和我在美国时动画的获奖作品的复制版,还有给他们写的信。
梁碧木走在前面,我有点不认路了,毕竟很多年都没有过来,走到他们的墓前时,正好刮起来微微的风,提醒着我们天气转凉,深秋已经到来,爸妈公墓前没有什么杂草,看来梁碧木把它修整得很好,他应该经常来吧。
爸爸的墓碑上刻着梁堇年之墓,旁边是妈妈的凌茉里之墓,我在心中跟爸爸妈妈说话:
“爸爸,还有妈妈,朵儿和哥哥来看你们了。
这些年,我都在美国过得很好,格林叔叔和苏瑞婶婶非常的照顾我,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地疼爱,我现在回国了,就在哥哥投资的学校青禾学院上学,你们都不用惦记我,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甜甜的小嘴,把冯之绝爸爸妈妈都哄的很好,两位老人家都对我特别好,爸爸妈妈都不用担心。
我还请你们保佑我,一定要让命中注定的小王子早点找到我哦,朵儿多可爱,大家都爱我。
对了,昨天梁碧木的好朋友苑松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给你们带好。”
我双手合十放在脑袋前面拜他们:“拜托拜托,让小王子快点找到我!”我一个劲碎碎念,梁碧木看着我,像看外星人,愣了好一会,才把脸转向别处。
我心里说,怎样?你有意见哦?我管你有什么意见呢,不说出来我心里堵。
我左看看,右看看,疑惑不解:“姓梁的,哦不对,‘哥哥’,你说,为什么爸爸妈妈的坟墓不在一处呢,非要立两个碑。”
梁碧木想了想说:“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怎么,这样不好吗?”
我说:“倒是没觉得有没什么不好,就是很好奇。”
梁碧木犹豫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多多益善吧。”
我很是迷糊:“墓碑还要多多益善,真是搞不明白。”
在祭拜完爸爸妈妈之后,梁碧木对我说:“我还要去拜一位前辈,你先回车上去等我吧。”
我拼命摇头:“我也跟你去呗,你还要秘密祭拜吗?”
梁碧木想了一会,说:“是奶奶生前告诉我的,每一年,都要来看一看这方墓。”原来是奶奶的交待,奶奶肯定有她的想法,奶奶有一次病重,她在床上摸索着什么,我听人说这是不祥之兆,于是我把手塞给她,我唤她,奶奶,你醒醒啊,结果我就真的唤醒了奶奶,而她老人家最后的去世,是在我离开浅茉之后的不久,我觉得梁碧木真是无情,奶奶走之后,很长时间,梁碧木都没有告诉我,有一天我要跟奶奶通话,梁碧木实在找不到可以接电话的人,才告诉我,奶奶已经去了天堂。
于是,我跟梁碧木扫完奶奶的墓之后,跟着他又来到一方墓前,这方墓也和爸爸妈妈的墓一样的干净,没有杂草,碑上刻着“门乃胭之墓”。
奶奶生前特别地宠着我,她还为我针织了一双可爱的小元宝鞋子,我至今都把它留在我的衣帽间里。而且,奶奶是一个很主见的人,她肯定不会事出无因的做事情,让我们来扫门乃胭阿姨的墓,一定是有原因的。
微微的风吹过,门乃胭阿姨墓碑上的照片特别的漂亮,好像一直在微笑着,一看就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之后。
梁碧木把一束鲜花放在了门乃胭阿姨的墓前,我仔细看了一眼:“哦怎么是康乃馨哦?”
我问:“梁碧木你是不是买错了花啊?康乃馨明明是献给妈妈的花。”
梁碧木没有说话,而且示意我也别出声,我想他可能在心里跟门乃胭阿姨说话吧,于是我就真的闭上嘴巴了,我又在心里对门乃胭阿姨说话:
“门乃胭阿姨,我不知道你是谁,可能是梁堇年爸爸、凌茉里妈妈生前的好朋友吧,我叫朵儿,是梁堇年的孩子哦,虽然我不喜欢叫梁碧木哥哥,但他确实是我的亲哥哥呢,我们相处的非常融洽,希望门乃胭阿姨能够保佑我,我的小王子早点找到我,不分昼夜地守护我。”
祈祷了这么多遍,再怎么说也会实现的吧,我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不已。
回程的车上梁碧木一直不说话,我怎么逗弄他,他都沉默不语,我还在想,这是要装什么深沉的时候,梁碧木把电台打开了,正好播着感动人物的评选,一个节目听下来,梁碧木泪流满面,我在旁边都愣住了:“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太感动了?我觉得这真是太夸张了呀。”我拿出手绢擦擦梁碧木眼角的泪水,“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梁碧木把车停下来,淡淡对我说:“因为太感人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刚才这节目我也从头听到尾,怎么没觉得多煽情,再煽情也不至于梁碧木这样金刚一样不倒翁似的坚强人物掉眼泪呀。
在我们回家的途中,我实在太累,就倒在车里睡着了,而当我醒来的时候梁碧木满脸的汗水,我问他:“姓梁的,你脸上全是汗怎么回事啊?”
梁碧木说:“因为你睡觉的姿势太难看了,我想,把空调调高还是比较好的。”
“真是变态!我睡觉姿势难看跟空调温度有什么关系吗?”我挥舞着爪子抗议道。
梁碧木不以为意地强硬回答:“当然有关系了。”
宫香仍在舞蹈教室里苦练着各种各样的舞蹈动作,因为没有变态室友的打扰,她的状态非常的好,悠然又安静,而每次她练舞的时候,秦倾都在旁边看,有时候秦倾还跳一跳宫香的舞步,而每次秦倾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的时候,我心里都特别紧张,生怕秦倾对宫香做些什么。不练舞的时候,宫香就用缝纫机、剪刀和针线缝制参赛的衣服和饰品,表情专注又虔诚。
而芮云房依然对于我在网上给他留的评论不置可否,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理一理,我等得快抓狂了,我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人像我关心芮云房一样关心我。
恩泽魇嘲讽我:“朵妹妹,你不要在网站上发那些有的没的了,行不行?根本就没人看。”
我仔细想了想,回应:“对对,‘人’这个泛指里真的不包括你。”
我在社交网络上天天发的牢骚被一个牧师盯上了,那个牧师看了我的英文日志、照片跟作品以后,几经周折加上了我的msn,对我说:“我以前也在中国呆过,而且我大学时候也是学动画的,你的作品洋溢着少儿阳光温暖的气息,简直让我按捺不住重返童年的喜悦和冲动……要不我叫你朵朵吧。”
我当时非常无语,想打个表示反对的省略号过去。就在这时电脑死机了……我没想到当时姓梁的居然在我之前发飙了,指着僵掉的屏幕:“朵朵?他凭什么,我都没这么叫过你!”
当我再度把电脑重启登陆上msn以后,只看到蹦出一句话:“既然你没有反对,那么就这么定了!”当时我其实特别想一杯硫酸浇他脸上。看到姓梁的那么礼貌沉稳的人都能发飙,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并且兴高采烈地答应了那个牧师的请求。
“后来呢?”冯之绝双手捧着脸,两眼成星星状天真烂漫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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