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愣了下,不习惯这么跳话题,“我妈妈讲我很野,男孩子爱玩的我都爱,而且玩得比他们都好。经常闯祸,呵呵,一闯祸就要罚跪。我家有个香案,每次要跪足一柱香。一柱香很长时间呢,姐姐要是在家,就会偷偷把香掐断,只留一小截。”
“在性格上,帆帆可能随你了。”他少年老成,从没有这般肆意飞扬的时刻。
“呃?”这是夸奖还是讥讽?
午饭后,家里来客人了,是戳破他们东窗的姑姑卓阳和姑夫晏南飞。
真是恨呀,他们开车去郊外玩,路上,车出了点问题,才到那家小超市买点水,结果就撞上他们了。
不然,事情不会这般复杂的。
诸航还是开心,至少今天不需要看着日头等天黑。
卓阳对诸航并不热情,表面上的礼貌还是有的,打过招呼,便和卓绍华去了画室,她陪晏南飞去婴儿室看帆帆。
晏南飞带了v8,拍了会帆帆,“奶奶想帆帆呢,只是忙,不能抽身过来。”他解释道。
诸航耸肩。
帆帆喝了果汁,刚刚解过大便,洗过小屁屁,哼哼唧唧了一会,睡着了。
诸航领着晏南飞去餐厅喝茶。
“不了,我们就在走廊上坐坐。”他看见诸航的那把躺椅,放松地坐了下来。
早晨吕姨刚清扫过院子,现在又落了一层树叶,最后一朵黄玫瑰也凋谢了,秋,临近尾声,挡不住的萧瑟幽幽漫来。
“绍华心情怎样?”晏南飞人很温和,年近中年,但外型仍很俊朗。卓阳就一般了,连清秀都勉为其难。可是她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举手投足间俨然以美人自居,这要么是自小被家人宠坏了,要么是晏南飞的深爱,让她混淆视听。
诸航不太明白地拧了下眉,“和以前一样啊!”她站的地方恰好对着对面的画室,她看见卓阳*着墙上的画,不时抹泪。
佳汐音容不在,灵魂却已永恒。
晏南飞叹了声,“也只有绍华吧,背了这么大的处分,还能这般云淡风轻。你呢,好吗?”
“我说我很好,你会不会很失望?好吧,我有强烈的罪恶感。”她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一不留神,头发长及肩头了。
晏南飞挑眉,不禁莞尔,“你的神情可不像。不过,我欣赏你这样。人应乐观地向前走,而不是怨天尤人地陷在回忆里。”
她讶异他的态度。作为卓家的长辈,恨她才是正常的。
“你一定很爱绍华!”
她差点扑倒在地。
“这么年轻的女生,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连个象样的婚礼都没有,还要被长辈们误解,不是爱又怎么撑得下去呢?”
腹中笑得内牛满面,面上一派严肃。
“我当然是爱他,这样我的行为是神圣的。如果不爱,我不过是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坏女人。”
晏南飞没有笑,“不要这样讲自己。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坏丫头。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两件*的事?”
“你会相面?”
他摇头,“丫头,你的姓是朱还是诸?”
“诸葛的诸。”
他怔怔地盯了她有一分钟,眼神幽深恍惚。她心中毛毛地摸摸脸,“我脸上沾东西了?”
“啊?”他回过神,遮住眼底的失落,“没有,没有。下次不要这样讲,诸葛是单独一个姓,你要说是诸子百家的诸。”
有区别吗?首长提过这位姑夫原先是中国驻希腊的参赞,最近才回国调进工信部任职。
“我以为你和他们应该是一派的。”他对她太亲切了,她朝画家飞过去一眼。
他戏谑地回道:“因为我姓晏呀!”
她点头,竖起大拇指,随嘴溜了句,“怎么没带你家孩子一起来玩?”
“哦,我们没生孩子。”
她愣住,讪讪地笑,“丁克家庭呀,好前卫呢!”
“我喜欢孩子,卓阳怕痛,也怕影响体型。现在我也习惯了,两个人也很好。”不知怎么,深埋在心底的这些话,晏南飞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在诸航面前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也不生孩子。”
晏南飞笑,“现在讲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诸航跟着笑。
夕阳又西沉了,今天的时光过得有点快。
正文7,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一)
卓阳夫妇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吕姨很是失望,她下午特地出门重买了菜。失望之后,她*道:“换作我在这里也咽不下一口饭。”卓阳走的时候,双目红肿,晏南飞替她梳起衣领,半揽着出了门。
这是她讲的寓意最深的一句话,说时,悄悄瞟了下诸航。诸航在廊下和睡醒的帆帆玩亲亲,头都没抬。
卓绍华在书房一直呆着,晚饭摆上餐桌,他穿着大衣出来了,“诸航,我有事出去一趟。”
“嗯!”她送上无害的笑容,挥挥手。
勤务兵拿着钥匙站起身,他摇头,示意勤务兵继续吃饭,自己从车库里另外开了辆车。
摇曳的霓虹已擦亮了北京的夜,夜色笼罩着都城的一切,不甘寂寞的人即将点燃他们的狂欢。
卓绍华很少去夜店,二十刚出头时也没怎么去过。那种地方,窄窄的空间塞满了男男女女,如同80年代的公共浴池,人和人之间挤得不留一丝空隙。
他和成功那几个朋友聚会一般是去“默”,那也是个酒吧,客人不会很多,当然也不会少得门可罗雀。来过几次,发现都是几张熟面孔。彼此点个头,然后各自与朋友闲聊。轻柔的音乐荡漾在房间的上空,灯光温暖却不眩目。
成功已到了,身边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成玮,一个不认识。两人头挨着头,正在研究刚出炉的苹果四代。成玮指甲上是润泽饱满的粉紫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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