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上面像一只公苍蝇与一只母苍蝇的交配一样冗长地呆滞了一会儿,然后他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了上面设计精美的木制家具上。
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也随即被摔到了地上,一声闷响,顷刻间螺丝与各种小按键全部尸横遍地。
而他又一次站起来,大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手开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像是溺水最初的蛾子。
这时的德国贵族不再是在赌场里沉稳下注的男人,也不是饭前用拉丁文念圣经的神父,他的歇斯底里如此疯狂,特别是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忽然在这一刻崩溃的样子,我在床上用被角遮住胸。
你看看,这些狗屎。这个教导我要斯文要高雅的欧洲贵族自己却开了粗口。
什么吃完饭要把刀叉交叠端端正正摆在盘子上,什么别用白兰地酒杯装香槟酒,什么打哈欠要拿手捂住嘴,他教育我这些的时候,一定想不起来他自己的嘴里也会蹦出这样的脏词儿。
转而他的手又指向不知是不是也被吓着了的哑巴似的电视机。
这纯粹是在抢劫我们欧洲商人的钱!
他们知道我们的外汇账户里存着多少美金,我们还真相信他们“强势美元”的政策,他们……明摆着就是耍我们。如果小布什下台的话,情况还能好转,美金贬值的情况还有望停止,小布什和他父亲一个样子只管打仗把经济弄得一团糟。
(bsp;可现在民主党却最后推出这老克里……算了吧……上帝保佑克里。
你再看看这个,克拉拉,你看看。他的手从桌子上拎起那份可怜的domotex会刊,像拎起一只落入汤姆猫口里的金丝雀。
他朝我走过来,指着上面推介的主要产品。
亚洲市场已经全成了橡木的天下,他们宁可花高价去买橡木也不愿意再用榉木,要知道榉木是树里最适合做家具和地板的了,而亚洲的工厂没用正确的方法去烘干和切割,反过来把所有的错归结到榉木本身。
现在的情况更可笑了,亚洲市场根本就不看实际的利用率和出材率,他们像买衣服一样买木材,一窝蜂地做橡木和印尼巴西树种。我的很多竞争对手都相继破产了,说不定下一个气数尽了的就是我。
小布什vs克里(2)
疯吧。美金!
疯吧。美国总统!
疯吧。亚洲木材市场!
这世界遍地狗屎。
如果你是富婆,我就是单身汉(1)
左边的?还是右边的?选哪个?
两个白制服的越南服务生各拖着一只硕大的黑皮箱跟在162公分的金发小个男人身后走进我的房间。
烟绿眼睛,法国人典型的尖鼻子,金色卷发如丝,颈中系着夹织金线的条纹橙蓝绸巾,指甲修得滚圆透亮,配合着衣服涂着白色指甲油。一个典型的dandy男标本。这种男人,随便如何落魄,表面上永远溜光水滑,半小时不照镜子会坐立不安,拗造型是他的强项。
他扇起的一股微微香风爬满空气的每个角落,verawang特调男香飘来,混着法国男人用红酒鹅肝与羊角面包调制的特殊体味,一直让我醺醺然想对他就地正法。
我用手强撑着眼睛,从指缝里再看一眼这个矮个子法国男人翩翩而来,生怕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在地上滚没了。
哦?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我一受刺激又开始用手捏下巴上的半厘米人造脂肪,用力均匀,从左到右。
呀——哈!如果你是富婆,我就是单身汉!
小个子法国男人亮出了港版《黄飞鸿》的开场招式,双手前后伸展,后弓步,抑扬顿挫地又一次秀出他的经典开场白。第一遍时法文,再重复一遍说英文。
一如三个星期之前在上海的淮海路。
那天这个男人的优质小牛皮钱夹里插着vr—bank金卡,却要命地付不出300块人民币现金。他的金卡报废了沦落成一张漂亮而落寞的硬塑料,和我钱包里花花绿绿的21张从国内你想得到的银行申请来的普通信用卡好生匹配。
是我那天及时拔“卡”相助,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以为遇见善良美貌的小富婆。
先merci!又中文千谢万谢的。
殊不知我那天正穷途末路,信用卡的账单已经积了厚厚一摞,眼看就要过了最后期限,只能候在美美百货里准备截下现金去还自己17张信用卡的账单。这里的品牌都巨贵无比,只要有人想买两件衬衫,要付的现金就足够还我两张信用卡的。
我只剩最后一张信用卡,三分之一的取现额度已经用完,只能pos机刷卡消费。惟一的出路就是我帮人刷卡买单,他把现金给我。
地理位置一换换到越南海防。他开始以一只茶壶的叉腰姿势侧对着我站定,又幻化成圆规,用一腿撑着地面,另一腿一点地,整个人夸张地转过180度,这才正面对着我。他仿佛早就知道有这样一天似的,竟然花架子一个都没少。
一双墨绿眼睛看过来,有种波斯猫般神经质而无辜的神情。口音很重的法式英文,尾音低回婉转,如果暗夜里出外打猎,被盯上的女人们自是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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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白种男人很难有如此精巧的美男子。如此位扬·法朗索瓦先生,绝不会超过28岁。有点女性化的五官,考究到分毫不差的细节搭配。看他敢穿灰色贴身风衣,加丝绸手工绣花手套,腿上却是松松垮垮的宽腿牛仔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都要吃他的扮靓天赋几分醋。
我尽量用我多年测试下来最美好的角度,右边脸侧过30度对着他,看一眼左边的箱子,再看一眼右边的箱子,脸皮比乌龟壳还厚地说:那我两个都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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