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越是听到结婚这个词儿就心烦,身边的人越纷纷在做着和结婚有关的事情。
扬·法朗索瓦和徐增敏的婚礼秀我逃不掉,西郊宾馆是秀场。
我开始时对扬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去不去就不去。
他软磨硬泡,要我看在曾经美美百货里现金的份儿上,再怎么也该坐主桌,他没有别人可以替他出面。
拉锯再三。
他保证给我安排单身欧洲帅哥坐满主桌十个位子,统统陪着我。
我见色眼开,答应去看看热闹,走走秀。
西郊宾馆这天成了电视台的天下,主桌只有我和还未谋面的九个欧洲帅哥,其余全是徐家的人。
从大门沿路开进来的小车络绎不绝,车里坐着的大牌主播和各路明星一个个脸熟,宴会厅前xx早间新闻的采访车挑了个好地方停着。
风流人物的女主播是这天的主持人。
所有一切都是徐增敏自己又当导演又当制片的,显然又是个大制作。一切都是她自己张罗的,扬只是按剧本出场的演员。
没有。没有我的名字。
我摘下墨镜,凑近签到的本子,又找了一遍。每一行有三栏,第一栏是全名,接着是身份,再后一栏是对此身份的描述。
比如,有个女人的名字后,身份是xx财团董事长张某某的夫人,然后描述是:一个可以管理好张某某的女人。
还是没看到我的名字!真的没有。
管签到的小姐微笑着给了我一支笔:小姐,要么我来帮您找?
我摇摇头。
不安地拿过笔,把双脚换了个角度站着,弯下腰,用手指点着找到了四个外国男人的英文名,空了一行,又找到了五个外国男人的英文名。那么这就是扬找来的九个帅哥了。
一口冷气吸进胸腔,我忽然意识到,那空着的一行空白,正是留给我的。
主桌十个人,我就是没名没姓的一行空白。
我没有身份,没有大名,来历也暧昧。
我可以吃可以喝,但没名没分,苟且偷生。
为了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我走进宴会厅去,别人都先去拍照了,里面空荡荡的。在放满鲜花的桌子上,九个名牌上都是洋人的名字,而后,在正对着小舞台的座位前,有一块名牌上什么都没有,但端端正正放着,明确地告诉着别人,这里是有人的。
是有人一时疏忽,还是有人蓄谋已久,徐增敏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
我重新戴好墨镜,虚弱地扶住桌角,发现全身因气愤而瑟瑟颤抖不停。
为什么中国女人们,以子相逼,和洋人举行个假婚礼也觉得有资格笑话我;季媛那种和我起先一路货色的,也因为那秃顶的糟老头子一朝离了婚,而觉得高我一等了。
我既然如此下贱,那我就非做点下三烂的事情来,也不妄被她们轻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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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婚假礼(3)
我慢慢往外走,看见几个蒙着布的画架,掀开来,是按着婚纱照画的油画,想来是等会儿徐增敏要大肆炫耀的法宝,而且是血不沾手地由风流人物的女主播帮她现宝,她还可以装出点无辜而清高的样子。
一时间,我所有积聚的仇恨全都燃烧起来,噼噼啪啪的,我整个人在微微发烫,理智插了雷管,爆破得土崩瓦解。
我猛地推过来巨大的蛋糕车,带着极端情绪下森森的鬼笑,抄起一把蛋糕就往画上抹,抹了又抹,朝她的脸上,婚纱上,要封堵住她所有的笑容与幸福,即便是虚幻一场,我也不由她得逞。
我整整抹满了五幅画。
在听到人声远远从外面传来之际,我带着哭不出,说不出又疼又痒的癫狂溜之大吉。
版本2004(1)
你看上去只是小女孩而已,何必风尘。德国男人的英文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然后他从我的手里把刚掏出来烟和打火机都没收了,一甩手就扔进了海里。
海防的海水丑陋非常,灰黄的,散发出鱼腥的气息。但并不妨碍相遇与别离。
杜拉斯在这海腥气里遇见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克拉拉遇见来自德国中部的男人。剧本可以一次次被重拍,随便一八几几年的版本还是2004年的版本,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谁也拍不到极致。
alexandervonthurnundtaxis。德国人。44岁。
克拉拉。上海人。22岁。
笑。
他撇嘴轻轻地,我放肆响亮地。我实在对他那么长的名字感到好笑,并且竟然是以“出租车”结尾的。
我与他说的都极清淡,姓名国籍年龄,往事被过滤得只有这些线索。无法有血有肉,血会变质,肉会发臭,惟骨头般的元素能成为化石,在博物馆里接受瞻仰,世世代代。
克拉拉?好一个经典的德国名字。
没错。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是谁,那么如果你是美国人我有最美国化的名字jessie,你是法国人我就和你们国宝级的女明星一样叫sofie,马来人叫我娜里塔,中国南方人可以叫我阿娇,北方人可以叫我小王。兵来将挡,总有对策。
当然你说了你是德国人,那你就叫我克拉拉好了。在你们德文里是坚韧而强壮的女人,据说是某个朝代的女王,代表了德意志民族对女性的普遍审美。就像我见到过的那些巴伐利亚省的德国女人,胸脯滚圆美好,被传统服装绷出诱人的深深乳沟,端着大杯的啤酒走来走去,每一步都是葡萄丰收的季节,而她们的屁股也一样丰满流油,仿佛滴上柠檬汁就可以随时当肥鹅肉吃的美味。
德国女人都是克拉拉。
那么,我亲爱的克拉拉,告诉我,喝血玛莉最好的办法是不是把第一杯泼在酒保脸上?嗯?
我大惊旋即洋洋自得:你是说,那个toan酒吧里的酒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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