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远挪开胳膊避了一下,小声道:“晚上经历了不小的惊吓,他累坏了,才刚睡着。”
孟然把手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还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总参谋长。”
她把称呼咬得很重,语气中带些明显的疏远。陈清远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来把小家伙送回家,没有恶意。当年那个误会,我真的很对不起。可我当时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也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
“够了!”孟然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把我的孩子还我。”
陈清远知道她性格就是这么强势,不再争辩,轻手轻脚地把小知行转移到她身上。
孟然摸了摸儿子的脸蛋,转过头对他说:“如果你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拐走我妹妹去嫁给你侄子?”
“我没有拐走她,我帮了她,她只不过是在报答我而已。”
“是吗?”孟然不以为然地笑了,“那你为什么偏偏选中孟棠呢?不承认吗?还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
“那你呢?”陈清远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当初不来找我帮忙?”
、不见不散
车内的气氛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轻微的鼾声不停地从知行的小身体里传出。
小知行翻了个身,小嘴里说着模模糊糊的梦话;声音像糯米一样黏黏甜甜的。他说的是:“为什么爸爸没有来接我……”
孟然的身子猛地僵住;心疼不已地搂紧了儿子。她没有看陈清远;也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抬手去扣车门,发现车门反锁着才不得不开口道:“开门。”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陈清远的语气透着淡淡的疲倦和深切的不甘,“如果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手上握着于晋当年诬陷孟棠的证据;我为什么不拉他下马?还由得他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他无奈地笑了笑,“把孟棠带出来的时候我曾问过她是否要报复那个人渣;只要她点点头;你猜我会不会玩死他?可孟棠的反应……”
他故意停顿,孟然这时才放弃了挣扎开门的念头,她沉默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在定定地望着他。
陈清远站在权利的顶端,手里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所以当他冷漠起来时是很有气势的,说话也极有分量。
“没有反应就是她的反应。”陈清远也看着孟然,她们两个的眼睛长得很像。看人的角度都是由下往上,眼睛很漂亮,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谨慎。
孟然低下头去,孟棠入狱后她拼命地帮她找证据翻案,却一次都不敢去探监,她总是怕孟棠不理解,也无法原谅她,没想到那个傻妹子到最后还是在乎她的。
“听说你准备办离婚手续。这样很好啊,即使你恨我,也不要委屈自己跟那个人渣在一起。”
孟然抬起头来,反驳道:“他不是人渣,以前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好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对我的家人也很好,只是后来他变了。”
孟然深吸了口气,把蒙上眼眶的水汽忍了回去,“开门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陈清远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空气中响起了解锁的声音。
孟然刚推开车门,继闪电乌云后的倾盆大雨适时落了下来。她有些懊恼地关上了车门,心里犹豫了一瞬,又把手伸向扣手,大不了顶着雨回去,总好过和他坐在车里。
陈清远清冷的声音蓦地传来:“你不怕淋雨难道小家伙也不怕么?”
为了防止于晋看到两人见面误会,他刻意把车停得比较远,如果她非要冲出去,到家一定会被淋得全身湿透。
有时他不敢太关注她,因为她这种把他当成敌人的目光真的挺伤人的。第一次见她是在西藏,那里天高云白,从寺庙里传出诵经的真言,站在红瓦白墙外,那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发现自己身世的秘密,然后发现自己一直活在欺骗里。他拿了长假抛下一切去了西藏,想从那里找到片刻的宁静。然后遇到了一个人去旅行的她。
孟然脖子上挂了个单反相机,笑着让他帮她和一个喇嘛拍照。照完之后她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问他:“你一个人?”
可能人在孤独的时候,会特别渴望有个人陪伴,这个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认识,只要不探寻他的身份,哪怕是个路人都好。于是他也冲她笑,回答:“是。”
那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时的孟然看上去像个学生,充满朝气,拉着他帮她拍照。给他介绍旅途中见到的每一种植物,告诉他生长在高原上的格桑花是生命力顽强的,在藏语中是幸福的意思,所以他们看到了格桑花,就看到了幸福。他们都没有过问彼此的身份,除了她提起自己的父亲是一名性格古怪的生物学家。然后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
第二次见她是三年前,她身穿职业套装,已经洗去了青涩的模样,以辩护律师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为他的一个下属打官司。看得出她智商很高,询问时带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以为她没有看到他,没想到在庭审结束后,她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让他好久都没晃过神来,他对她一无所知,却萌生了追她的念头。
他搜到她的博客,看到她近期会去月牙湾,在那里,那个很多星星的夜晚,她一身酒气地钻进他刚搭好的帐篷,疯狂地亲吻他。然后两个人顺其自然地发生了关系,他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没想到早上一睁开眼她就变了脸,冷冷地告诉他这不过是个误会,让他把这件事烂在心底,然后他看到她趁天还没大亮钻进了对面一个帐篷里。
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陈清远都不能直视这两个字,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查了她。原来她结婚了,她老公对她很好。然后就按照她说的,他把这件事烂在了心底,再也没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是在她陷入困境时默默地拉她一把。后来她发现了,没有感动,反而很反感,那时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冷漠到了极点。
陈清远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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